太子又嘱咐了一些,而后亲手替百里安落下轿帘,“去吧。”
百里安现在满心的忐忑和惊喜,等到轿子起来,他才反应过来,撩开帘子回望站在宫门外的太子。
太子身后跟着许多面目都看不清的宫人,好似他一人便是这整个y-in暗宫中全部的色彩。
百里明华比之百里安,更要不舍许多,他两度送百里安出宫,这一回,已经是万般忍耐,才没有上前去挽留百里安。皇弟总归是要长大的,只要还在自己身边,只要他能开心如意,就好了。
黄昏时候,百里安就到了宅邸里。那宅邸是在贤王的旧址上翻修的,虽不算华美,但在一众出宫的皇子中,已经算是极其宽敞的一个住所了。比长乐宫,都大上四五倍。再加上那些从民间选来的侍从,百里安更是怎么看怎么顺眼。
他进了宅子里,这里和他从前在临安的住所,有几分相似。百里安走一路看一路,将自己以后的住所看了一遍。
到时柳青芜住在这里,汝烟住在这里。
百里安一个一个都想好了,那些奴才也和宫里的不一样,多些人气,虽然不如汝烟她们机灵,但已经够了。
宫外再无人管制他,也无需再处处谨言慎行,想到这里,百里安心中更加澎湃,好似幻想中的生活,就近在眼前。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
“带些银两,我要出去一趟。”现在出了宫,总可以见见妙音了吧。
奴才问也不问,就去照办了。
百里安一时觉得心中郁闷多年的气通了,他从府邸大门走出去,都是昂首挺胸的。
c-h-a在腰带里的扇子被百里安拔了出来,扇子款款摆动,落日的余辉落在百里安的脸上,惹得他长呼出一口气。要不是要顾及自己的形象,百里安现在都要大笑两声了。
这一路再没有避讳,百里安带着新选来的奴才,到了流光画舫里。
“你们在外面等我。”百里安吩咐。
那奴才比宫里的都要听话,百里安将他拿这的一袋子金叶子接过来,大步走了进去。
上回来的时候,他还需要顾及着玉真公主,担忧着驸马和何朝炎,现在他哪里还会有顾虑?
这时天色都晚了,流光画舫的客人比白天要多许多,加上百里安是这个做派,一进去就惹来不少目光的注视。
“妙音在吗?”百里安一进来,问的第一个便是妙音。他让何朝炎去帮她,只知道何朝炎说是成了。具体的他就不清楚了。
一问妙音,那迎上来的人脸色就是一变。
妙音可是得何将军特别关照的人,这些天她诚惶诚恐的都不敢让她再出来献艺,怎么这小公子一来,张口点的就是妙音?
但看这小公子通身的尊贵之气,即便她不认得,也不敢冒犯的,“妙音在上面歇息。”
百里安听到,直接往楼上走。
迎上来的人连忙拦住他,“诶呀小公子,妙音她,有客人了。”
百里安眉宇一蹙,“谁?”
她垂下眉目,手中扇子都摇不起来了,“是妙音自己说的,等个不知名的公子。”
百里安一听就笑了,“她等的是我。”
“诶!”她反应过来想拦,百里安已经几步上去了。
百里安上去之后,一个观看舞蹈的公子扯住了她的袖子,“锦姑,刚刚那个小公子——”
锦姑回头一看,见满座观赏歌舞的人都望着她。
“那小公子是仰春楼的人么?”
仰春楼是男伶妓馆,里面多是些好看的小公子。那些寻个新奇的公子哥儿,最喜欢往那里钻了。百里安又面生,长的y-in柔俊秀,放在只往门口那么一站,这满堂的莺莺燕燕都好似被他压了下去。
“不好意思刘公子,方才那位,是客人。”
“客人?”那公子一下有些惋惜的模样。
安抚好客人,锦姑见百里安拉着妙音从楼上下来了。
妙音身上穿一件淡青色的襦裙,平日画着浓妆的脸上,此刻也只是略施粉黛。她是被百里安从房里拽出来的,百里安问她愿不愿意跟他走,她马上答应,不想百里安就直接将她从房间里拽了出来。
“妙音啊,你怎么下来了。”妙音是流光画舫的招牌,每日都有人点,只是因为顾及着何将军,她才推说妙音是染了病的。
妙音也还没有弄清楚状况,被百里安抓着手,只觉得心中像是被什么满满充盈了。
“妙音我带走了。”百里安一早便想说这句话,他对妙音,就如看一朵漂亮的花,本只是欣赏,但闻到其中馥郁香气之后,便忍不住想要将她采撷而下。
锦姑正想说些什么,百里安从怀里抛出一个鼓囊囊的钱袋来。
锦姑将钱袋一打开,是一袋金光闪闪的金叶子,金叶子中间,还有一颗大珍珠。
哪里会有男子,花这么多钱,替一个伶人赎身。锦姑一下子呆了去。
“公子,你不必为我如此破费的。”妙音哪里不知道那一袋子东西价值几何。
百里安回头对她一笑,“千金不敌你一笑。”
妙音在这红尘之中,见过了多少薄幸男儿,自己说着不信,却又等满心企盼。如今真的,让她等来了。
锦姑拿着一袋子金叶子正不知如何反应的时候,百里安已经带着妙音正要出门去了。妙音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从百里安手中挣脱开。
百里安一时诧异。
妙音道,“公子,我房中还有些东西。”
百里安展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