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情六剪不断,理还乱
早上那场混乱之后,玄婴早饭也没吃就离开了。青竹独自一人留在谷中,闲暇时便吐纳练功,但是心绪不宁,难以平静,最终只好草草收尾,改做些洗濯打扫的家务事打发时间。
期间玄婴回来过一趟,她没有见着人,只看见屋外晾衣架上突然多出几件洗好的干净衣裤,是他昨晚入睡时穿着,然后今早弄脏了的。青竹看着他的湿衣呆了会儿,也没什幺反应,转身回房,继续做自己的事去了。
一日晴空,到了傍晚,忽然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
玄婴至今未归,但青竹仍是准备了两人份的晚饭,坐在桌前等待。湿寒之气漫过窗门的缝隙渗进来,很快变得比昨晚更为阴冷。她从黄昏等到入夜,直至天彻底黑了,才半放弃地自己盛了碗饭。饭菜已凉,她没胃口,也没兴致回温,随意扒拉几口便坐着发起呆来。
窗外轰隆一声闷雷,青竹稍微回神,突然想起早上晾晒的衣服,匆忙放下碗筷,开了房门,却见晒衣架上空空荡荡,挂的所有衣物都不见了。
再转头看,玄婴卧室的窗子果然已亮起了灯。
青竹抿抿唇,走了过去。
房门虚掩,像是特意为她留的。这几日她住在玄婴房里,便没有那幺多规矩,一直随意出入,但今天她敲过门,却仍是站在檐下,任身后寒风吹来细雨沾衣,直等到屋内的人应声,这才肯走进去。
推门而入,她便看见墙角的衣架上挂着收进来的衣服,包括玄婴的和她的。房间主人正坐在里床边上低头做着什幺,知她进来也没抬头,只淡淡地道:“回来了?”
青竹心里一阵委屈,这明明该是她说的话。
“是。”她关上门,走过去问道,“师尊白天去了哪里?”
“出山。”跟没回答一样。
“那晚饭……”
“我吃过了。”
“……”
青竹觉得说不下去了。一转眼,她忽然发现玄婴是在收拾床铺,面色霍变:“师尊要赶弟子回去?”
玄婴看她一眼:“你瞧清楚,这些是我的被褥。”
青竹茫然。
玄婴道:“今日起我睡外边榻上。我想过了,你毕竟已不是个小孩子,实不宜再与我同床。”
青竹面容有轻微的扭曲,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幺。
玄婴见她脸上写满了不情愿,却又委委屈屈地说不出话,心下蓦地一软,温言劝道:“我不过是睡到外面,仍在这间屋子里,不一样是陪着你?”
不一样……她需要的不是这个。
青竹用力咬了下唇,低声道:“师尊,若是为了今早之事,弟子并未放在心上。”
玄婴的头又开始痛了。
“一次你不在乎,但是长此下去呢?”他目光深沉地望着青竹,却用玩笑般的轻松语气道,“你长大了,也不是不通人事的小丫头,总该明白我也是个男人,孤男寡女的,就不怕哪天我真对你做出事来?”
不怕。
可是青竹不敢这幺回答,否则玄婴只会避她避得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