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走后的顾司能在家里寻求一丝安全感,被人按在地毯上的夏宏博远没有这么幸运, 他的双手双脚都被人死死压着,脑袋连抬起来的空闲都没有, 饶是这样,他还是艰难的侧脸, 话像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山哥, 我真的没有耍你。她们两可以为我做证, 那小子确实关进来了,为什么他会跑, 我也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低沉乖戾的声音响起,揉着沙哑,像铁器互相摩擦时的噪音, 刺得人耳朵疼,“如果不是你告诉他,他在包厢里待得好好的,怎么想起来跑的?你不是说他是你最好的兄弟,最听你的话吗?我怎么觉得你在诓我。说,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被你兄弟两耍着玩的样子很好笑?”
夏宏博使劲摇头,努力为自己辩解:“他抢了我的荣誉,害我被爸妈训斥、挨打。从小到大,他都是我爸妈口中别人家的好孩子,每次都是我该学习的榜样,时间久了,谁都会讨厌吧?偏偏他还在我面前惺惺作态,要和我做好朋友,我一直都想整他,苦于没机会,再说,我有胆子拿这事骗你吗?”
山哥半敛着眼睛看在地上挣扎起不来的夏宏博,半晌手指微动,按住夏宏博的人松了手。
重获自由的夏宏博脱力似的贴着地毯大喘气,力气回笼,他双手撑地坐在地上,抬头看面色y-in沉的山哥:“山哥认识我这么久,听我说过谎吗?我这个人别的本事可能没有,诚信方面绝对让人放心,否则当初画姐也不会推荐我帮你管账管事儿。”
山哥神色不变,让人琢磨不透他在想什么。
夏宏博并不气馁,在糊弄这几个没文化人上,他有的是把握,见人神色不动,他又说:“我知道山哥急需用钱,才会答应和我合作。现在合作黄了,我送山哥二十万,当做赔礼。”
说到钱,山哥的表情总算有了变化,微带笑容道:“夏先生真是敞亮人,想必将来前途似锦。你们两还傻站着干什么,快扶夏先生起来,这可是救你们老大于水火的大恩人,要照顾好了。”
先前按住夏宏博的人听见山哥的这番话,面面相觑,接着听话的将夏宏博扶到沙发上坐下。
等人坐下,山哥又开口了:“夏先生,你是我这管账管事的,就该知道我缺钱不是一时的,这杯水车薪根本不够用。我听说夏先生家世不错,略有小钱,你看要不要考虑投资投资?这样一来,你有钱我有人,这生意还不蒸蒸日上,红红火火吗?”
夏宏博恨的胃出血,没办法说。
山哥不是个喜欢讲道理的人,这人专喜欢出y-in招,威胁他人老婆孩子家人,各种恐吓手段层出不穷。夏宏博想到这一切要是让他爸妈知道,恐怕他没有好下场。要是咬牙投资,也不是不可以,他手里还有点闲钱,不够用的话,他已经把的前两万字发给花漾杂志,一旦刊登,又是一笔丰厚的稿费。
假如他运营得当,这本再版,影视化都有很大可能的。
到时候别说给这破酒吧投资,就是买下来都可以。
但在买之前,他要解决掉山哥这个惊天麻烦。
想到这,夏宏博脸上露出笑容,坦然道:“如果山哥执意要求,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哎,这就对了。”山哥一拍双手,笑容更浓了,“以后啊,咱们就有福同享有祸同当,你喊我一声山哥,我就永远是你哥,夏老弟,你看这时间也不早了,大哥送你回家,顺便见见咱爸妈。怎么样?”
夏宏博脸色一变,僵着脸笑道:“不用了山哥,他们都不在家,你送我回去,正好让我当面送赔礼,不然今天错过,后面还不知道哪天才能见到你,你看这样好不好?”
山哥的表情瞬间神清气爽,连连点头,怕是不妥当地问:“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
“没有没有,你愿意送我回去,是我荣幸。”夏宏博连忙说。
山哥这才点头,起身道:“那走吧,还等什么呢?”
夏宏博的心在滴血,到底是起身和山哥一起往外走。
他没想过今天这一出最后的结果会是这样。
算好了一切,包括顾司得知真相后的反应,就是没想到这人会察觉到危险,直接破了天窗逃走。
十几个人狂追都没追回来。
如果不是顾司逃走,他就不会白白要掏出二十万赔礼,更不必与虎谋皮,处在一个不敢动的位置上。
今天这一切,都是顾司的错。
如果顾司肯老老实实合作,他的有了,山哥要的钱也有了。
为什么这人就是不肯听话?
明明之前无论自己怎么羞辱他,怎么苛待要求他,他都像条甩不掉的蚂蟥似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忽然开窍了?
这句话让夏宏博脑海中灵光一闪,近段时间顾司种种异样成群结队的出现,让他忍不住一激灵。
不是顾司忽然开窍了,是他太沉迷于对方对自己的妥协里,以为无论自己做什么,他都会毫无怨言的接受,不奢求回报的答应。是自己太得意忘形了,明明这人已经和先前大不相同,他还晕乎乎做梦呢!
“夏老弟,你好像不是很情愿啊。”把人推进车里,山哥跟着坐在夏宏博的身边,“是觉得山哥亏待你了?”
“没有,能和您合作,是我百年修来的福报。”夏宏博拍马屁说。
山哥乐呵呵一笑,不和他计较,对司机吩咐一声,车子往夏宏博家驶去。
晚上十点,顾司被腹部的凉意搅和醒了,他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