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沙江下,龙宫中。
粗.长的暖玉柱之上,一条盘在上面的几丈白龙缓缓睁开硕大的眼。
“睡得好累。”白龙打个哈欠,口吐人言,缓缓从暖玉柱爬下来。
刚一落地,它便化为一个身形颀长的白衣男子,这正是龙王二殿下,白骄。
这一月,他本是在暖玉柱上疗伤,谁知嗜睡毛病又犯了,竟又一觉睡了过去。
他伸伸懒腰,伤势痊愈之后,只觉腹中饥肠辘辘,当下就想大快朵颐,好好饱餐一顿。
呃,他总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对了,一说到吃好吃的,他就想起那浑身死气的小船夫肖涟!
肖涟人在哪?孕果的先天之气可还好?
第6章
白骄袍袖微动,一面水镜就出现在他面前。
镜中,肖涟已停船上岸,正抱着周遭捡拾到的木柴往船边走。木桶中收获并不多,只有一条大鱼,寥寥几条小鱼而已。
船边不远支着一个简易架子,上面放一个小铁锅,看样子肖涟是准备在江边生火做饭。
看到锅中寥寥的米,白骄皱皱眉头,就吃这个?难怪他身上死气又重一些,孕果先天之气也r_ou_眼可见地少了一丝。
还有今天他怎么就打了这么点鱼?
白骄身形一动,唤了手下蟹将来问。
蟹白一见他就激动得热泪盈眶:“二殿下,你可算醒了,你不知道这一个月……”
听完蟹白的描述,白骄这才搞清楚状况。
原来他陷入昏睡之后第二天,白沙江起了风浪,一队外来大货船沉了船。
这队船上好巧不巧地装满红蟹。船一翻,红蟹全入了江。
红蟹是外来种,既霸道,繁殖又快。
这一月间,白沙江里的本地蟹被欺负得不轻。
红蟹还杂食,小鱼小虾浮萍水藻什么都吃,也威胁江里鱼类生存。
蟹白很头大,一直等着白骄睡醒处理。
白骄点点头,示意已经知晓此事,随后一旋身便消失了。
肖涟今天收获太少,不值当特意去芳华楼送,索性第二天一起送。
最近一月不知为何,打上来的鱼越来越少,芳华楼却嫌鱼越来越小,一直压价。
他还要还钱,过得越发俭省。
平常他都抓一把米做饭,最近他都只抓半把米下锅。
靠水吃水,不知白沙江何时才能恢复原样。
心里想着事,肖涟走路没注意,好像踩到什么,之后就是一阵钻心的痛。
他往脚下看去,只见一只张牙舞爪的大螃蟹正用大螯死死夹着他小脚趾。
“嘶——”肖涟疼得倒抽一口凉气,连忙把怀中木柴一把丢开,随后蹲下身子,试图掰开那大螯。
那螃蟹够嚣张,不仅不松开他小脚趾,还挥舞另一只大螯,想再夹他手指。
肖涟一时奈何它不得,眼见小脚趾都夹出血了,终于一下狠心,拼着手指再被夹一次,也要弄掉这大螃蟹。
他无比后悔自己平常穿的是草鞋。
这时,他身旁突然出现一道白色身影,一句刻薄话乍然响起:“笨,我来。”
这是白老大的声音,肖涟震惊地看向身旁。
只见白老大随手一挥,螃蟹一双大螯应声而断。他又轻轻一拂,就把肖涟脚上那只大螯取下来。
“居然流血了,真是泥捏的。”肖涟听见他咕哝了一句。
不知白老大做了什么,白光一闪,肖涟只觉脚上一热,再看脚上那伤口已找不到痕迹。
白老大做完这一切,跟他说:“肖涟,灵果已融在你血液里。你最好不要动不动就流血,像个瓷娃娃似的。”
肖涟对他的突兀帮助有些无所适从,不太知道该有何反应。听闻此言,道是自己给白老大带来麻烦,他才会突然出现,以保护灵果。
“哦。”他对这种好意不太知道该怎么回应,只能表示自己知道了。
白老大又说:“笨蛋,看我怎么捉螃蟹。”
肖涟应声低头看向他的动作。
不知何时,周围爬出来许多螃蟹,就在一旁虎视眈眈。
方才木柴散落一地,白老大随手捡起其中一根,去逗另一只螃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