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这账本确实就是关键的证物了。
再移回眼神,就看见紫云天一副“怎么还不夸我”的为难样,不禁又觉得好笑起来。
方才这悬崖边还是你死我活的紧张氛围,个个神情严肃,紫云天一来,倒是将他们的表情丰富了不少。
寄无忧盯着账本上密密麻麻的撕裂痕迹,不禁产生了些好奇。
“这账本都被撕烂了,你居然还拼了起来?”
要知道,虽然碎片的拼接能用仙术解决,但一片一片拼完整,还是去寻找碎片们的具体踪迹……
紫云天无奈地耸耸肩,解释起来:“别误会,要是早知道它是本账本,我才不会去捡!”
寄无忧又问:“那你以为是什么?”
“我方才来时的路上,看到一个你们门派的小孩在山脚下撕纸,那架势那脾气……哟呵呵,我还以为撕的是情书呢!”
一想起前因后果,紫云天自己都忍不住笑起来。
“我也是担心毁了一桩姻缘,这才帮他偷偷拼好,可没想到会是这无聊的小账本!”
他甚至故意用尖嗓音说话,让自己听上去像是一个多事的媒婆。
寄无忧开玩笑地嫌弃了两句,觉得周围的空气都轻了不少。
——和项逐天那边恰好相反。
想必他自己绝不曾料到,苦心囚禁楚九渊,从他身上取出账本,销毁秘密,最后竟然毁在了这么一个恰好路过的紫云天手上!
一瞬间,寄无忧与项逐天视线相撞,他敢说,他在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对失败的恐惧。
但他必须失败。
寄无忧又真假参半地夸了几句,便将掌心向上,在紫云天面前动了动。
紫云天虽然知道他是想拿回账本,但还是将手一抽,抱在怀里说:“诶,这可是我找到的,怎么能让你白拿!”
秦珅快而狠地朝他瞪了一眼,那股劲,好像要在人身上剜一刀r_ou_似的。
“给他。”
寥寥二字说完,紫云天顿时没了话,只能不服气地鼓起脸,轻轻哼了一声。
“……好。”
寄无忧接过账本,检查了其中页数不差,关于‘香姑娘’的购买记录也一字不差后,他心上悬着的石头才终于掉了下来。
他手中捏着账本一角,轻快地在项逐天和两个走狗面前挥了挥。
“这样就够了吧。”
“够什么?”
项逐天嘴角勾起一抹强笑,佯装不知,却不知自己脸上的凶神恶煞早已奔腾而出。
“当然是够证明我的清白,以及……定‘香姑娘’的罪名。”
“仅仅是一本账本,没有人会被定罪。不过,既然师弟对我的注视如此强烈,你是觉得,我就是那位‘香姑娘’咯?”
“不然呢?”
说出这三个字后的爽快,让寄无忧不禁感慨万分——背后有稳稳的靠山,说话的底气都足了不少。
虽然白长卿仍在摇摆不定,但就算是除去他,寄无忧的身后仍然有两位问天楼弟子为他保驾护航,实在轻松。
“我一个男人,怎会扮成女装?还去害你呢?”
项逐天背过身,仿佛是要说给他自己听。
“那好,既然不是师兄,那就请你配合调查,助我们早日抓到真凶,如何?”
反正追根揭底地去查,‘香姑娘’也只可能是项逐天一人。
项逐天淡笑着敷衍了过去,向白长卿投去了求助的视线。
“小白,你不说点什么吗?”
“逐天,我……”
“你站的离我好远,为什么不凑近些呢?”项逐天媚眼一弯,十分委屈地盯着白长卿,“还是说,小白也在怕我,怕我真的会伤害同门,伤害师弟……”
“……逐天,别再说了。”
听到这声痛苦的音节,寄无忧猜到他是心软了。
这种语气显然对白长卿十分有效,他立刻就越过界线走了过去,并且——理所当然地,站在了项逐天的身边。
寄无忧只是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
白长卿的说教再次传来:“同门师兄弟之间更不该相互伤害,逐天,你……”
“我明白。”
与寄无忧猜想不同,项逐天破天荒地爽快答应了下来。
寄无忧还以为他又是口头上撒谎糊人,没想到这一次项逐天不知在耍什么花招,竟是真的要去调查的架势。
“既然师弟提供了证据,我们不妨现在就开始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