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辆车真的眼熟。他越看越疑惑,又想不起来。
秋嵩祺紧跟着,前方黄灯闪几下,秋嵩祺把车速放慢,本以为这个距离那辆黑色的越野也会放慢速度,可它像发了疯一样直冲斑马线。
引来好多不满的喇叭声。
“疯子啊。”秋嵩祺心里骂一句,目不转睛地盯着远去的车。
绿灯一亮他就踩一脚油门,他左右巡视,也没有看见那辆车。
没有跟上,跟丢了。
秋嵩祺气得砸一把方向盘,让车掉了个头。
阮熙正工作完,准备趁秋嵩祺提前走了就赶紧下班。
刚出门就撞见秋嵩祺回来。
他看上去脸色很不好,秋嵩祺不知道接走海海的人和倪相平到底什么关系。
倪相平说不会和别人在一起,可是今天是七夕,他特地回来f市,是不是为了见他。
秋嵩祺冷眼瞧了阮熙一下,阮熙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从桌上拿起几份资料:“那个,秋总,您要我找得离太阳幼儿园很近的公寓。我找好了。户型都不错。”
秋嵩祺拿起来看几眼,默几秒道:“不用了。他已经有人接孩子了。扔了吧。”
阮熙点头:“好的,我这就处理掉。”
“等等,放这里。”秋嵩祺又叫住他,指了指自己桌子上竖起来的文件夹,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文件,阮熙看了眼,也不像是要丢弃的文件。
秋嵩祺又补充:“我是说,扔在这里。”
夕阳从窗帘缝里透进来成一条金边,最后褪成了黑色。
沈池安去了快两个小时,不见踪影,没有回来,也没有联系倪相平。
已经快七点了。
倪相平焦急地给沈池安去电,手机放桌上,他反复地拨打,还是没有人接。
即使手机并非调成扩音,他也能在安静的房间里,听到桌面上手机中传来电子女音,播报着“无人接听”。
去哪了。不接电话。
他又给幼儿园老师打去电话,老师说海海不到六点就被接走了,也就是说沈池安这花了一个小时都没有回来,从沈池安家到太阳幼儿园不过十多分钟的车程。
倪相平感觉心跳愈发地快,海海在沈池安那,沈池安却联络不上。
倪相平打来了房子里的灯,黑暗的房间一下子亮起来,他这才看清地面上摆了多少酒瓶,沈池安到底一个人在家喝成什么样子。
还有碎掉的,破璃渣子稀稀落落地散在瓷砖地上,看上去是被砸坏的。瓷砖地也不太厚实,划出了好几道口子。
他想起来沈池安说他的丈夫会打他,心里一沉。
不过眼下更重要的是找到沈池安。倪相平去洗手间洗把脸,酒醒得差不多。
冷不丁地,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
倪相平迅速抽几张纸巾擦干净手,急切地看一眼——像救命一样,上面显示的是沈池安。
倪相平立马接起来:“你在哪?!”
“您好,请问是沈池安的朋友吗?”对方说话的声音很嘶哑,倪相平听着发慌。
这种时候,诈骗电话也不太可能,绑架的更不可能这么冠冕堂皇。
“我是,请问你是?”
“沈池安下午接了你的孩子,他现在在医院,我把地址发给你,你来接一下他吧。”对方有气无力地叙述,倪相平正要开口问发生了什么,对方就继续说,“沈池安出车祸了,你的孩子没事,你来一下第一医院吧。”
倪相平喉咙一哽,心情像坐了个云霄飞车,沈池安出事了。
他闯出门拦车,去了第一医院。
倪相平赶到第一医院的时候气都喘不上来,前台的人带他开到沈池安的手术室前,手术已经开始了,三号手术室的大门紧闭着,红色的灯亮在门上。
好像毒苹果的颜色那么鲜艳。红得倪相平眼睛疼。
“沈池安……”
倪相平腿一软,险些跪下来,来不及思考为什么沈池安下午还好好的,现在就躺进了手术室。
他说的是叫车,怎么就出意外了,他也没有酒驾啊。
当他看到海海坐在一个男人旁边,低着头安然无恙的样子,稍稍缓了口气。
他看见男人弓着身子捂着脸,肩膀在抖。他在哭。
可能是沈池安说的陆承。
倪相平艰难地走过去,走到陆承跟前,把海海牵过来。
陆承抬起脸,倪相平看见了他眼睛里布满了细细红红的血丝,不明显,但很多。
没有眼泪,或许是忍住了。
倪相平当即便慌了神:“沈池安……他……?”
“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陆承突然就呜咽起来,声音抖得很厉害,倪相平听不太清,“我不想要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