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认识两个月,对彼此除了上课下课一无所知,一起看过两次电影有次还是跟大部队去的,偶尔约着打篮球和羽毛球,最近的距离是脊背贴胸口。
游弋回过神时,他的消息已经发出去了:“那试试。”
还在来得及撤回的时间范围内,游弋重又躺平,把手机扔到一边。他累得很,连答应的后果是什么都不愿意多想,头一偏闭上眼,做一夜光怪陆离的梦。
后果能有什么呢,他们不用考虑门当户对,也不必在乎经济状况是否合拍,更无所谓生物钟同不同步——喜欢就在一起,从甜蜜到吵架再到分开,只是两个人。
唱情歌读不懂歌词的年纪,无忧无虑,恋爱只是点缀,却又历久弥新。
一个又一个支离破碎的梦境里,慕夏站在明亮秋光中,对他说生日快乐。那时游弋在梦里想,“喜欢”也是潜意识的一种。
他还不知道,但他喜欢上了——没毛病。
翌日上自习,课间时林战跑来问游弋:“你们俩昨天半夜三更弄那么大动静,为什么啊?半睡半醒的,我好像听见有人骂你。”
游弋摆弄着一支笔:“没有。”
林战这才慢条斯理把礼物里摸出来放在游弋桌上:“那就好……生日快乐啊。”
“谢谢。”游弋说,没拆包装就塞进抽屉,抬头对林战发出邀请,“中午我请客吃饭,下午一起去ktv呀,苹果上次不是想去吗?”
林战:“啊……庆祝生日?”
墨水笔在指尖转了一圈,游弋说:“对啊,慕夏也去——我喊动的。”
被点名的人从前排转过身,面无表情地揪了一把游弋的脸颊,在发现对方并没有婴儿肥或者其他有手感的r_ou_后无趣收手:“对,你喊动的,可把你厉害坏了,要叉腰吗?”
他套话一串接一串,游弋趴在桌上笑,眼睛亮亮地看向对方,喊他:“慕夏。”
慕夏还是那副懒散模样,嘴角却翘着看上去脾气好多了:“有事?”
“我发现你今天就,特别帅。”游弋说,后面半句小小声地在臂弯消音了,慕夏听在耳里,放在他桌上的手又不规矩地伸过去照着耳朵一顿搓揉。
“什么时候不帅?”慕夏反问。
游弋举手投降,扯了张白纸晃,把慕夏逗得差点笑到地上去。
旁边的林战看完热闹觉出不对劲:“你俩怎么突然开始商业互吹了?如胶似漆的。”
“哪有,你的错觉吧。”游弋说,一本正经地把慕夏还在自己耳朵侧脸胡乱捏的手挥开。而慕夏给了他一个谜之微笑,盯得林战觉得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上午的自习课因为有了期待,变得极短却又极长。数学老师占用最后一节课讲评半期考的试卷,拖堂十分钟,整个教室的同学都如坐针毡,小动作不断。
解放的那一刻,慕夏站起身去勾游弋的脖子,被他在手背上拍了一下。
还是老路线,熟悉的几个人。在外校的公车站接到林檎后,前头是林战和孟居然左右护法,小公主走在中间巧笑倩兮,寿星反而落在了后面。
初冬的晴天,市中心街头熙熙攘攘,叫卖气球和古怪可爱发饰的摆摊青年从人群中穿过。
慕夏抓住了游弋的手,藏在袖子下,远处看过去他们只是走得比较近。他这天没穿校服,一件宽大的运动衫袖子长长地遮掩住少年的秘密。
游弋侧头看他,慕夏平视前方望着林战他们的背影,心情很好地哼着歌。
手指扣得更紧了,指尖连着心跳,震动成一样的频率。
街头放飞了一只宝蓝色气球,晃悠悠地腾空,越飞越高,钻进高楼大厦的空隙里。游弋抬头去望,被慕夏牵着向前走。
“看路。”慕夏说,趁他仰头时亲了亲他的耳尖。
游弋红着脸沉默,瞪了他一眼,慕夏憋住笑,反复把他的手指握紧又放开,像捉住了满心欢喜,平稳抓着是不可能了,又舍不得拿出来看。
慕夏说:“生日礼物还喜欢吗?”
游弋一头雾水:“你有送吗?”
慕夏大言不惭:“我啊。”
游弋停下脚步面色红了又白:“……呸!”
第18章 伤疤
在经历过灯红酒绿的成年人看来,青春期少年过生日的花样简直上不得台面。有人用四个字概括:“吃吃喝喝。”却忘了其实他们所谓的上台面无非也就是扩写版。
人生真谛,吃喝玩乐,如果自己都开心不起来也没什么意思了。
慕夏端着杯碳酸饮料坐在ktv包厢角落的时候,无端想到了这些话,自顾自低头笑。他不合时宜的动作太多,暂时没人注意到。
新任表面男友的生日没有蛋糕,林檎原本预订过,无奈蛋糕店的人说订单太多忘记了这一单。大小姐发了好一通牢s_ao,最后被劝得悻悻作罢,虽然游弋也说没关系,林檎仍旧唠叨了好久没蛋糕没有生日的气氛。
但气氛挺足的,慕夏想,场中央不知名麦霸孟居然同学正撕心裂肺,唱《海阔天空》。
节目效果满分可唱的水平实在不敢恭维,游弋听不下去了,他掏掏耳朵,从正中间起身往慕夏所在的角落靠去,顺势坐在他身边,捞过一听可乐单手扯开拉环,咕嘟咕嘟喝了好几口,放回去后才发现慕夏一直看自己。
“干什么?”游弋说,后知后觉地有点不自在了。
慕夏扬了扬下巴:“那手是绝招吗,教我,有点意思好吧。”
他说话从来没有类似“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