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保密,不是吗?”
佛兰考虑了一阵。他本可随便说个名字搪塞她,但最后他决定还是告诉她事实。反正到头来她一定会知道,如果她能单纯地以为是她犯了个锗误,这样倒也好。“他的名字叫做石陆凯。”
“石陆凯。”她柔声复诵这个名字。“他结过婚了吗?他有没有家人?”
“不,他没有结过婚。”对第二个问题他故意避而不答。
“谢谢你告诉我,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心里一直觉得很不舒服。”他决不会知道有多不舒服,她想道,静静地把话筒放回去。石陆凯。她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这个名字,将它和那张脸孔联想在一起,她感到心脏开始狂跳。
第二天早上斯迪醒来,就到户外散步。他发觉整个世界好象都变了,但他却又无法指出到底哪里不同。那是一种很奇怪的熟悉感觉,他似乎自在得多了。他又想到洁伊。该死的佛兰!他明知他们只需要一个房间,却还是替他们分别订了房。不过洁伊不像其它的女人,她是与众不同的,也许佛兰也觉察到了这一点。
其它的女人。他冒着刺骨的寒气回到自己的房间时,这个念头一直在他心中萦绕不去。他的记忆正在恢复之中,并不是戏剧化地一下子全部恢复,而是许多不相干的零碎片段。他没有告诉佛兰这件事,他打算等到他的记忆完全恢复,并且有时间将事情从头到尾想清楚之后再说。谨慎是他的第二天性,正因为如此,他回到房间以后,便立刻机械性地检查他的房间,以确定无人乘他不在时侵入。他淋了浴,又刮胡子,当他望着镜中自己的脸时,试图在其中找回他的过去。他的脸已经变了样子,他如何能认出自己,他从前是什么样子?他开始猜想洁伊是否仍保有他的照片。也许看到他以前的照片,可以让他和过去联系。
见鬼了,何必这样?他不齿地瞪着自己。他既然不认得洁伊,也不认得佛兰,他为何还要去辨认自己过去的长相?他所认得的就是他现在所看见的这张面孔,而这张脸乏善可陈。他看起来好象没戴头盔,打多了橄揽球。
这一天没有发生什么事,但他始终有一种兴奋期待的感觉。大家一起吃了早餐,然后他和佛兰开车去购买眼镜。回程的路上,他问道:“你找到那个叫皮戈的家伙没?”
“还没有。一个月前他曾经露面,但我们还没抓到他,他又不见了。”
“他很厉害吗?”
佛兰迟疑了一下。“厉害得要命。据资料上看来他是一个精神病患,但他平常控制得很好,非常专业化。他的工作对他来说是一种骄傲。这就是他想整跨你的原因。你曾经给过他难看,杀了他的手下,还逼得他藏匿了几个月不敢现身。”
“也许我是把他整得很惨,不过似乎还不够惨。”斯迪大刺剌地说道。“你有没有他的照片?”
“只有一张,我没有带来。我们是用望远镜头拍到他的照片,不太清楚。他大约一七七公分高,五十七公斤重,金发,四十二岁。他没有了左耳垂,这也是你的杰作,这使他名誉受损。”
“是啊!从前我是太狠了一点。”
这就是从前的石陆凯。佛兰心中思忖道。他突然感到一阵震惊,好象被掴了一巴掌。不过他的双手仍然继续把着方向盘。“你的记忆恢复了?”
“还没有。”斯迪撒谎道。他看见了纪皮戈:奇瘦、凶险、冷酷。又是一张和姓名凑上的面孔。
开车回到小屋的路上,他一直非常安静。洁伊望望他,但墨镜遮住了他的眼睛,她从他的表情看不出什么端倪。她感到他又像昨天晚餐时一样紧张。“你又头痛了吗?”她终于问道。
“没有。”然后为了缓和他这个高亢的回答,他伸手揉揉她的下巴。“我很好。”
“是不是佛兰说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话?”
一时之间他开始考虑和某人太过亲近,以至于别人可以读出你的情绪的不便之处。但这种想法不适于洁伊,在他看来,她再怎么亲近他都不介意。而且并不是他让她接近他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没有。他告诉我那个想把我做成牛肉罐头的家伙的一些事情--”
“噢,真恶心!”她说着,把他的手挥开。
他微笑地说道:“我只是想到他了,如此而已。”
一会儿之后,她在椅子上缩成一团,头靠在椅垫上。“我真高兴回家。”
这点他完全同意。这一回出来旅行,对他们而言,不啻是遭受到了文明的冲击。霓虹灯和满街的车辆,对习惯了寂静山区的他们而言,未免感到难以消受。目前除非是和洁伊去做婚前的血液检查,他是不愿再回到文明地区了。
血液检查。
他突然起了警惕之心,肾上腺素涌进他的血管,他的心跳加速,但动得没有他的脑筋快。血液检查。该死的!这简直说不过去。他们为何非得要洁伊来辨别他的身分,他们手上有得是资料!他是他们的特工。就算他的指纹没有了,他不省人事,声带受损,他们仍然知道他的血型,并且持有他的牙齿记录,要辨认他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这样看来,他们根本不需要洁伊来做这件事,但为了某种原因,他们非要她来不可。
他开始回想洁伊告诉他的话。他们要她来辨认他,是因为他们无法肯定他的身分,而他们必须知道他们的人是否已经丧命,因为斯迪和那个人当时都在爆炸现场,而两人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