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寡妇不关心那些平时在高密四村八乡耀武扬威的黄狗子,她关心万阐民,但看来看去也看不出个究竟。正想着万阐民是不是已经乘乱逃了出去,就见门外又走进一群八路军,最后面的两个兵的手里提溜着一个人,黑夹袄、黄军裤,翻毛皮鞋,再仔细一看,不是万阐民那龟孙是谁?
那群八路军走到院子中间,把万阐民往地上一丢,就开始到各个房间搜查。张寡妇见躲藏不住,只好走了出来。
八路军倒也没难为她,让她在地上坐着,说是等弄清情况后再说。
警备队的俘虏们都集中起来了,举着手蹲在地上。八路军战士留下看管俘虏的,其他人都在城隍庙里展开了搜查,不断地有箱子被抬出,不断地有战士报告缴获武器若干、弹药若干、粮食多少多少,一直等到战士们在万阐民住处的地下起获了两缸银元和两万元伪币,那为首的八路军才笑到:“万阐民啊万阐民,想不到你打仗稀松,捞钱的本事倒是不小。你才当高密县长多长时间啊,就捞了这么多钱,看来,你不但是高密最大的汉奸,也是高密最大的贪污犯啊!”
万阐民现在早已没有了伪装的那种淡定,躺在地上死狗一般,听八路军长官这么说,万阐民语如筛糠:“报???告八路军长官,这些钱????都是鬼子和伪山东省政府公署的,我愿意把它全部捐献给八路军。”
那八路军似乎态度很好,笑吟吟地说:“晚了,这是老子们缴获的,八路军不承你这狗汉奸的情。呵呵,我真想不到,这世上还有你这种不开眼的人,那么强大的第八师团、第十师团都被我们消灭了,你还敢当汉奸,还敢组建什么警备队、联防自卫团,还敢放出大话,说什么只要和抗日有牵连的格杀勿论。你行啊,胆量不小啊,竟敢和**、八路军作对!”
万阐民还想再说什么,八路军长官没心情听他罗嗦了,手一挥,喊了声“给老子剁了他!”一个八路军战士应声而出,从背上抽出一把砍山刀,一刀下去,万阐民的头就象个皮球一样,咕咕噜噜滚了开去。
张寡妇妈呀一声,晕了过去,身上散发出一股屎尿气。
处理完万阐民和他的警备队,为首的八路军干部就喊道:“韩育民同志、姜谔生同志!”
两个八路军干部应声而出。
那为首的八路军说道:“我奉命通知你们,由你们两个负责组建高密县县委、高密县抗日民主政府和县大队,韩育民同志任县委书记兼县大队政委,姜谔生同志任县长兼县大队大队长。现在高密的局势已定,万阐民的三个联防自卫团已经被我们全部缴械,高密全县现在就是真空地带。我给你们留一个连做骨干,随后山东局还会给你们拍一个干部队。你们要抓紧发动群众,依靠党员,尽快把县委、县政府和各区抗日民主政府建起来,把县大队和各区中队拉起来。”
韩育民今年33岁,是胶县后韩哥庄人,18岁时就到莱阳、青岛谋生,参加了青岛的工人罢工,1934年入党。今年刚调回山东,这次八路军解放高密,山东局组织部就把他调到这里来了。
姜谔生又名姜效骞,今年37岁,是胶县前店口乡大店村人,因家境贫寒,小学毕业后,到即墨县河西套新德大药店学徒。1928年考入胶县师范讲习所并入党。后两次被国民党逮捕入狱,直到卢沟桥事变爆发才出狱。
这两个人都是老党员,接受任务后马上立正敬礼:“报告首长,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这个八路军首长就是教六旅旅长张洪涛,按照师部作战计划,他率领教六旅主力负责横扫高密的日伪军。部队早已运动到位,在高密境内隐蔽活动。接到刘一民的训令后,张洪涛马上指挥部队分几路展开行动,摧枯拉朽一般,一夜之间就把万阐民精心构造的自卫团体系给砸了个稀巴烂。连日军各据点的炮楼和碉堡,都被战士们用火箭筒、大炮给轰的无影无踪。驻守高密县城的日军一个中队被捂在了营房里,张洪涛也不和他们客气,让战士们用炮轰开鬼子营房的大门和门口的火力点,直接杀了进去,把一百多号小鬼子宰杀的干干净净,接着就来解决伪警备队。
这天晚上,高密县的老百姓就象过节一样,耳听着枪炮声四处响起,一阵一阵就象燃放的喜庆的爆竹一样;眼看着那些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小鬼子和狗汉奸在八路军的攻势下土崩瓦解,心里自然是高兴之极。兴奋之下,老百姓把烧锅的酒全部搬了出来,在大路边等着赶路的八路军,一碗碗往战士们手里递。
高密的民间艺人们更是兴高采烈,以八路军夜夺高密县伪题材,连夜动手,以自己的手艺庆祝八路军解放高密。其中,有着“聂家庄,朝南门,家家户户捏泥人”说法的聂家庄人,用祖传的“锅子花”泥塑技法,把小鬼子和一众汉奸头目都捏成泥塑作品,在肚子里装上火药,留好细眼,安上点火引线,涂上色彩,让孩子们当烟花爆竹点着玩。
光有鬼子、汉奸的形象还不行,几个老艺人一商量,就用泥坨捏出八路军发起攻击和抓俘虏的形象,涂上颜料,摆起来让人看。这几个老艺人还真下功夫,也不知道他们在八路军形象的泥塑里面安了什么机关,这些泥塑竟然能够发声,一鼓一叫,形象生动而有十分有趣。
那些会剪纸的妇女们更方便了,拿出红纸,坐在炕上,剪子咔咔嚓嚓轻声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