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的反应惊得一愣一愣的,他僵硬地看着青翎,感情他父君根本没去,这小丫头也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父君啊,你怎么能这样坑孩儿呢?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两个人静静地对望了一会儿。良久,炎休才别开目光,淡淡地开口道:“我方才有说什么吗,你幻听了吧?”
“……”你分明说了提亲一事吧!青翎嘴角抽了抽,无言地看着夜色中炎休有些飘红的耳根。瞧瞧,说谎也不找个好点的理由,自己都心虚了吧。
就在此时,一阵突然的喧哗声却打破了二人尴尬,只听得屋檐下传来一道低呼声:“恒玉,你醒了!”
话才落地,炎休的身影就倏地从屋顶上飞了下去。
青翎又抬头望了望黑沉的夜色,叹了一口气,这么晚了她还没回去,玄卿会不会担心她呢?
过了一会儿,屋顶下的声响渐渐平息下来,青翎扒在屋顶上,隐约听得屋子里传来恒玉微弱的说话声。
一阵风吹过,炎休的身影又出现在屋顶上。他别开目光,有些别扭地朝着正扒在屋瓦上的青翎说道:“方才我听恒玉说了,你并没有伤他,是我冤枉了你。”
青翎一跃而起,有些激动地、眼含热泪地拍了拍他的手道:“你知道就好啊!”说完,她又急急地招了朵祥云,一边踏上去一边冲炎休说道:“替我向恒玉仙君问声好,我先走了,明日再来瞧他。”
天宫距碧落幻境有些距离,青翎回到碧落幻境的时候,月华仙姬与紫宸星君似乎已经走了。碧落幻境的夜晚因摆了灯笼显得不再那么黑沉,通明如昼,可明晃晃的烛光下却只有假山与盆景,看上去倒更加冷清了起来。
青翎一边环着双臂一边往回走,她的凤凰血可以救人,但对她自己的损害也不容小视。今日一时慌张,又没有经验,为救恒玉割了许多血,此刻倒叫她觉得身上有些发冷。
她走到中庭的时候,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只见银铃悬挂的屋檐下,玄卿正静静地坐在摇红的烛灯旁,执着一卷古籍垂眸默读。他的眼神清如远山,俊朗的面容在灯光的交映下多了几分柔和。身姿端正,脖颈修长,岁月在他身边却好像凝住了一般。明明是二十余岁的模样,却沉稳淡远,坐在那里,叫青翎莫名觉得心安。
青翎不知想到什么,默默地将因为割了一刀而缠了纱布的手腕往袖中藏了藏。
她扬起个笑容,向前两步走到玄卿面前道:“玄卿,我回来了,你在等我吗?”
玄卿缓缓放下书卷,无言地看着她。
青翎又扯出个讨好的笑容来,心虚地软声说道:“今日在昆仑山一时贪玩,竟忘了时辰,让玄卿等了那么久,玄卿不会怪我吧?”
她在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没有将今日昆仑割血的事说出来,只因自己虽非故意,但还是闯了祸,叫天族的仙君身受重伤。
玄卿抚了抚袖子,目光中却是半分探究也无,只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她宽大的云袖,又看着她轻轻说了一句:“我不讨厌等待。”
青翎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玄卿说完,便阖上书册,往回走了。
青翎也不再多言,轻快地跟在他身后。
第二日早晨,青翎就出了门往天宫中去。虽然昨日恒玉并不知情,但毕竟是因为她才受了伤,说到底她也是有几分责任的。
她来至天宫,走到恒玉的宫殿前,因殿门是开着的,青翎一路畅通无阻。刚踏进殿中,就见恒玉端直地坐在堂内,面色仍有些苍白,白皙又骨节分明的手上正端了一个青瓷小碗。
他注意到青翎,朝她虚弱地笑了笑,唤她道:“阿翎。”
青翎暗暗抖了一抖,觉得怪别扭的,大抵是因为除了哥哥与玄卿从未有其他人这样唤她。却又听见恒玉说:“我自小就没什么朋友,能否唤你一声阿翎?”
青翎看了看恒玉苍白的脸色,和孱弱得像是一阵风都能刮走的身板,才扬起个浅浅的笑容道“昨日昆仑山,那十方巨蟒其实是在与我切磋……你却替我挨了一击,现在身体可还好吧?”
恒玉愣了愣,才微微笑道:“阿翎真是英勇好战。”
“……”青翎对这突如其来的夸赞有些笑不出来。
恒玉似乎也反应过来,觉得说一个姑娘英勇什么的怪不妥当的,他又笑了笑别开话题道:“后院山坡上的花开了,我带你去看一看吧。”
青翎担忧地“你才醒过来没多久,不好好休息一下吗?”
恒玉摇了摇头,眸中带起淡淡笑意:“难得你来这里,我想同你逛逛。”
青翎又抖了一抖,觉得今日恒玉仙君怪怪的。
恒玉见她不说话,抿了抿唇:“我自小就没什么朋友,后院的花开了,却总是孤零零一个人看。”
青翎咳了一声,连忙点头道:“我和你去看。”
二人一前一后地走在宫殿的后院中,待走得有些距离了,只见所经之处十分僻静,除却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