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归墟自古便是阴气满满,亡灵出没的地方,帝君竟然说去就去,由此可见帝君神通之广大,法力之高深了。
他前脚刚刚踏出殿门,两道流光后脚就飘了进来,正是从羽族赶来的云诀与青翎。
玄卿微微抬头,似是没想到他二人会在此时一同前来碧落幻境,又有些诧异地瞧着他二人此刻不同寻常的模样。
只见云诀神情异常地悲痛,怀中抱着似乎在昏睡的青翎,他也顾不得行礼,匆忙向前两步十分凄切地便玄卿叹道:“帝君!救救吾妹,我瞧她这几日心神恍惚,似是得了失心疯!”
躺在云诀怀中装病的青翎忽然就动了动,她偷偷伸出一只手掐了掐云诀,心中呐喊道:什么失心疯?!她哥哥在羽族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他当时只说让她装个病,待他前来求求玄卿,玄卿自然就会将她留下照看了。
他没告诉她装的病是失心疯啊!这下她的面子往哪搁?
玄卿顿了顿,挑起眉眼缓缓地说道:“哦?失心疯?”
云诀十分果断地点了点头,眼角往右边一敛,又顺势将青翎往地上一搁,便行礼告辞道:“此病怪异,羽族实在是束手无策,还望帝君救救阿翎,云诀在此感激不尽。”
话才说完,他就挥一挥衣袖洒脱利落地转身踏出了流云殿,那决绝的背影,那果断的转身,似乎地上躺着正“病入膏肓”的小姑娘不是他的妹妹一般。
云诀踏出大殿,招了朵云便飘走了,他回头看了看碧落幻境一眼,心中感慨道:“妹妹啊,哥哥真是尽了毕生之演技来帮你了,剩下的还得靠你自己啊。”
而此时此刻,流云殿中的空气有些安静,青翎躺在凉凉的地板上,感受着和煦的穿堂风,不知道是该开口还是该闭嘴。
玄卿缓缓走到她身边,又默默低头瞧了她一眼,便有些好笑的开口道:“还要装到甚么时候?”
白玉石做的地板可是凉得很。
青翎见装不下去了,只得翻身起来,一把抱住玄卿的衣摆,拿楚楚可怜的目光看着他。
玄卿俯下身下,往她面前虚倾了倾道:“嗯?失心疯?”
青翎疯狂摇头,蹭在他的衣摆上小声地喃喃道:“不,是相思病……”
玄卿微咳了一声,悠悠地别开了目光,任由着她将自己的衣摆都揉皱,无奈又好笑地问她:“你不好好待在羽族,来碧落幻境做甚?”
青翎仰起头,用她那双皎皎的眼睛望着他:“我想玄卿便来了,玄卿不知,我每天夜间在羽族瞧星星的时候,每一颗星辰都变成了玄卿的模样。”
玄卿不再说话了,只静静地品着她话里的意味,青翎又得寸进尺地说道:“玄卿就将我留下来好不好?我们还同往常在昆仑山那样朝夕相处,好不好?”
玄卿凝视着她的脸庞思量了一会儿,突然就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将她白皙纤细的手从自己的衣摆处拿下来,一言不发地往殿后门走去。青翎愣了愣,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不说话。
他不愿意将自己留下吗?想到此处,青翎心中更是一阵纷乱不,哥哥不是说这招能行吗?!骗子!
玄卿修长的背影只走出几步便停了下来,他微微侧了侧头,一缕墨发滑落至青白的衣襟处。
“还不跟上?”他温润又清冷的声音响起。
“去哪里?”青翎蓦然地抬起头。
玄卿无奈又略带宽容地说道:“你要久住,自然要为你寻个寝殿,跟过来自己挑罢。”
青翎顿时喜出望外,十分乖觉地应了一声,又连忙起身跟上了玄卿的脚步,贴在他身旁笑着讨好他道:“玄卿真是三界之中最最深明大义的神仙。”心中还不忘为替她了愿的哥哥云诀撒了一大把花。
玄卿勾起个轻轻的笑容来,也不戳破她的小心思,就带着她望碧落幻境后方的宫殿之中走去。
☆、夜黑风高夜
碧落幻境的中庭处有一澄清透澈的湖泊,正值盛夏时分,清风朗朗,朵朵淡雅粉嫩的荷花如梦如幻般的绽放在湖面上,碧绿的荷叶团团挤挤,直蔓延到岸上来。
而青翎此刻正轻快愉悦地跟玄卿后面,走在湖泊边的廊阁回栏上,前往后院挑选住处。
她现下如愿以偿,正是十分欢快的时候,忽然,湖边的丛丛荷叶中发出一声瑟瑟的响动。青翎脚步一顿,扭头向那边探去。
只见碧绿的团团荷叶之间突然挤出一个圆润的小脑袋,脑袋上又长了长长的尖喙和圆溜溜的黑眼珠,那不明生物见到青翎这陌生的面容,似是有些好奇,扭了扭身子便从荷叶中挤出来。
它圆圆滚滚的身躯,肥不溜秋的翅膀,一身乌黑的羽毛,有些滑稽的八字足爪,惊得青翎来回扫视了它几眼,一时间竟分辨不出这是甚么生物。
虽它模样十分奇特,但作为一个有教养有风度的好仙,青翎将自己对它外貌的惊叹之情默默地压抑在心中,只暗暗吐槽它真是丑得丝毫不拖泥带水,丑得干净利落。
谁知那生物似乎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