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沐阳感受着眼睛上的重量，他闭着眼睛，在自己心里想了许多。其实如果真的他的爸妈不同意的话，他真的会很为难。
至少在他心里，爸妈的意见很重要，但是，程沐阳感受着唇上一瞬间的灼热。对他来说，对现在的他来说，肖承风也很重要。
这一点他心里很清楚，但是从刚才肖承风对他的动作来看，好像肖承风自己并不清楚。
程沐阳伸出手，将自己的手覆在肖承风的手上，他察觉到原本想要拿开的手，被他自己又重新压在了自己的眼睛上。
“承风，如果我爸妈不同意的话，我们就先自己住一阵子。等他们差不多接受了，我们再回去也是可以的。”这话，其实是示弱了。
肖承风撑在程沐阳的上方，定定看着在自己身下的人，两只眼睛被手掌覆住，只留下挺翘的鼻梁还有微薄的嘴唇，和撩人的下巴。
程沐阳因为之前工作的原因，养成了每天都会仔仔细细清理自己的习惯，所以现在的下巴上一片光洁。
肖承风微微低头用鼻尖蹭了蹭程沐阳的下巴。
哑着嗓子说道，“为什么。”
“承风，我还没想好如果爸妈不同意，我该怎么和他们说。我想先想好，怎么说服他们，再带你回去。本来关系好好地，我不想因为突然回去，让他们对你又不好的印象。”
“嗯。”肖承风的眼睛里似乎有火光，“为什么害怕他们对我有不好的印象？”
或许是视线被遮住，只能看到一片黑暗的原因，程沐阳觉得自己也大胆了许多，很多藏在心里的话，就像在深夜一样能说出来。
肖承风只见那两片漂亮的薄唇上下轻合，清润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因为以后我们要一起生活，逢年过节总不能让他们孤零零地过。这样我为人子的，实在是不像话。我爸爸腿伤了以后，家里有两年过年我都没能回去，车站客运实在太忙，等到回去后也是急匆匆的。
我家墙上那块钟表，都落满了灰，好久没人去擦一……唔。”
程沐阳将自己的手放下来，还试图将肖承风的手也从自己眼睛上拿下来。不过这次，肖承风的力道却很重，没让他的眼睛受到压迫感，却也不能动得了。
程沐阳只觉得一个重重的又带着局促的气息侵入了自己的唇舌口腔。呼吸到的都是男人头发上的洗发水味道，还有一丝藏在里面的烟草气味。
程沐阳从没觉得肖承风身上的味道这么好闻。
“好，今年过年，我和你回去。我来打扫。”
程沐阳只觉得耳边一阵热气呼过来，痒痒的，还有点烫。更致命的是，肖承风的声音带着一种克制又压抑的x_i,ng感，程沐阳觉得自己心跳的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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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天亮了，程沐阳才鼓起勇气给家里打了第二个电话。
“喂？”
“妈，是我，沐阳。”程沐阳握紧手机，等待着那边的回复。这么紧张的感受，好像从小以来，也只有高考以后，等着成绩公布的时候了。
程沐阳笑笑回神，自己这是怎么了。
“怎么啦沐阳，有啥事吗？”程妈的语气听起来很正常，丝毫没有知道他和肖承风的事情以后的态度，甚至在这两次电话中连问也没问过。
这才是让程沐阳感到最担心的地方。
“妈，我听程灿说，你和我爸……都知道了？”程沐阳试探着询问。
不过这次，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久到程沐阳以为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
“对，我们已经知道了。”程妈的音调听起来还是没什么变化，无喜无悲，不过也正是这样，程沐阳才担心。毕竟刚才的良久的沉默，并不是什么好征兆。
“妈虽然不想相信，但是既然你都已经打电话来说了，那肯定是真的了对吗？”程妈的语气很冷静。
程沐阳看了一眼在厨房的肖承风，隔着电话点了点头，“是真的。”
电话那头一声极轻的叹息以后。
“那之前你不是说要和承风回家来一趟吗，这两天回来下，我和你爸爸给你们坐点好吃的，不是快上班了吗。”
“妈？”程沐阳眼中闪现不敢置信的光。
其实虽说他们是亲人，心里感情很浓厚，但以前的时候，程沐阳实在不是喜欢表达自己的人，以至于其实程爸程妈对自己的儿子了解的并不多。
交流不多，程沐阳自然也对自己的爸妈了解的不多。就像这件事情，他一直以为他爸妈是不会理解的，但没想到，现实给了他一个惊喜。
“妈你不反对我们吗？”察觉自己问了一个傻问题以后，程沐阳迅速闭了嘴。
“沐阳啊。”程妈的声音好似放下一桩心事，又好像有了更担忧的事情，“之前听灿说的时候，我和你爸都是不信的。这样的路多难走啊，我们还是希望你能和平常人一样，娶媳妇生孩子，让妈妈能抱孙子。
但是……这也不是能强求的来的。我和你爸商量了商量，只要你开心就好。我们不逼你。本来咱们这个家庭就很困难，让你这么多年吃了不少苦，爸妈是真的心疼你，不想让你再受些磋磨了。”
程妈的话就像温柔的一击，轻轻敲在程沐阳的心上。
“好，那我明后两天找个时间去看你们。诶，我有点事先挂了啊，等我回家再说。”
程沐阳挂断电话，伸出手抹了下眼角。其实刚才他有点忍不住。
自从他爸的腿出事以后，他好像就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