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给你们添麻烦了。”他说,“既然这样,那我就先不打扰了,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可以给我打电话,再见。”
咔哒,门再次被关上了。
叶平安的眼皮子动了动,到底没睁开眼。
虽然她明白沈见庭在天台说的话只是为了让那个女人把她放了,可是他那一句生冷的‘真的不甘心的话,把人推下去吧’还是让她一直膈应着,也许是他那平淡得仿佛在喝水的语气让她觉得生命在他眼里一点都不值钱,或者,她介意的应该是他可以如此冷静地决定着自己的生死,眼睛却眨也不眨,好像自己在他眼里不值一提。
好吧,危在旦夕之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在在乎着这个,说她矫情也好,做作也罢,反正,她现在一点也不想看到他,也不想跟他说话。
沈见庭一出了医院便去了公司,程二刚从公安局回来,正在办公室等着他,他一进去便将西装外套给脱了,里边只穿着一件衬衣,一坐下,便开口问道,“查出什么了?”
程二靠着沙发,一脸疲容,默了几秒才道,“照片上的女人应该是任瑶瑶的妹妹任芃芃,去年在商贸大厦上跳楼,警方调查时并没有查到可疑的地方,所以这个案子最后被判为自杀,任瑶瑶出狱后才知道这件事,也不知从哪里找到了这些照片,可能是猜测任芃芃生前被人强女干不堪羞辱才会自尽,所以这两个月来她一直在寻找今天那个男人,除了想报复他,还有是问出照片上其他人的下落,可能是真的急了,才会想到挟持你那个小邻居来逼他开口吧。”
沈见庭眯了眯眼,从口袋里摸出了烟盒,递了一根给程二,又拿了一根咬在嘴里,打火机咔嗒一声响,烟草味顺势漫开。
“诶,现在要怎么办?她不会又进去了吧?”程二问。
沈见庭摇了下头,“事出有因,而且她没致人重伤,最多也就关一两个月,轻一点行动受制罢了。”
程二看他一脸风轻云淡,嗤笑一声,“老九,怎么说也是老情人,你现在这样子未免太绝情了吧?”
沈见庭淡淡看了他一眼,反问道,“那你觉得我要怎么做才叫不绝情?”
这问题倒把程二给问住了,他挠了挠头,岔开了话题,“行,你对,那你跟我说说,你跟那个小邻居怎么回事?”
沈见庭皱着眉,一脸迷惑,明显不知他为何要这么问。
程二在心里鄙视了这人一眼,装,就继续装吧。
“你别跟我说你没发现自己看到小姑娘在顶楼时差点没紧张死,老九,你那样子可不常见,不会是…又找到春天了吧?”他一脸揶揄。
本想沈见庭会跟以前一般,淡淡地斜了他一眼,然后缄口不言,却不想听了他这话,沈见庭突然坐正了几分,依旧一脸倨傲,声音没有多少起伏,“……我是觉得她挺好的。”
程二手抖了抖,烟灰落到指尖上,把他给烫得龇牙咧嘴,却也没忘继续顺着杆子往上爬,“你这话什么意思?想跟人家试试?”
沈见庭挑了挑眉,思索了几秒,点头,“.…..有这想法,还在考虑。”
程二头一回看他这么直白,下巴差点没掉地上,他表情呆滞了几秒,最后实在忍不住,扶着额头闷笑起来,直笑到沈见庭脸色渐渐变黑才作罢,“噗……还、还考虑,你以为你是二十岁的小伙啊,还挑起来,老牛吃嫩草,人家都不一定稀罕你呢……你哪来的自信,哈哈哈……”
听了这调侃,沈见庭的脸瞬间成了锅底灰,他磨了磨牙齿,在程二又一次不顾形象地大笑起来时,把人给轰了出去。
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他想着这么久以来与叶平安接触的点滴,本就凝着的眉皱得更深,猛地觉得,程二说的好像有几分道理。
*
林洛希晚上过来时给叶平安和叶婷婷都带了一份粥,叶婷婷吃完后便告辞先走了,叶平安没什么胃口,坐在床上磨蹭了许久才吃下一小口,看着她那病怏怏的模样,林洛希难得没说教起她来。
手机在这时候响起来,林洛希看了眼来电人,皱了下眉,接听起来——
“喂……没死……我一直都是这么说话……你忙?忙什么?哪个女人又生病了劳烦您老人家送医院?还是措施做得不够又带人家打胎去……我才懒得跟你吵,谁让你打电话过来,自己没脚还不能让人接你过来看看女儿……你别跟我解释,我不想听……没其它事我挂了。”说罢没等那边的人再开口,她便将电话掐了。
叶平安抬头看了她一眼,又闷头喝着粥,好像刚刚听到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似的。
林洛希收了手机,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瓜子,仿佛她还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小孩子,“这次出院先和我一起回家住几天吧,不然我不放心。”
她迟疑了下,点头答应,“……好。”
今天接到叶婷婷的电话时她整个人吓得差点晕了过去,她平日看起来虽然对叶平安不怎么上心,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块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对她而言是多么重要,人都是得了痛才会长记性,经过这件事,她突然觉得自己当初让叶平安搬出去住好像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你有你那邻居的联系方式吗?找个时间把人约出来,咱们好好感谢人家。”如果没有他的话,后果实在不堪设想。
叶平安拿着勺子的手一顿,缓缓道,“嗯,他好像挺忙的…我会问他什么时候有空的。”
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