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自己,此刻他的脑海里只有这一个念头,与此同时,他更加拼命地冲击着自己被封的筋脉,脸色愈发地苍白可怕。
暮四海却是不管这些的,他盯着眼前这个不说话也不动的傀儡,血红的眸子里布满血丝,倒映着这个戴着面具的诡异少年,在触碰到他没有波澜的黑眸时,不知为何,眸子狠狠一缩,竟是瞬间暴怒,一掌就将眼前的少年击飞出去。
西河如同一个破布娃娃被人大力扔出去,划出一道暗色血痕之时落地的瞬间又狠狠一震,整个屋子里都回荡着那股沉重闷响,压得人喘不过气。她的身体在地上颤抖痉挛着,她想努力爬起来,浑身排山倒海般的剧痛让她眼前发黑,面具还在脸上,却从缝隙里不断渗出鲜艳浓稠的血色来,她咳了几声,感觉更多的液体涌出,唇角无力地微勾,这一掌就足够要了自己的命哪,呵呵,她果真高看自己了。
意识涣散中,她似乎听到了暮千夜的嘶吼,她眨眨眼睛,让自己的视野更加清晰一点,也不知是什么在支撑着她,竟让她又爬了起来。
西河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她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已经乱成一团,后背似乎撕裂了一般痛入骨髓,自己现在就如同一只被扎破了的气球,只能不停地向外漏血,可即便如此,她还是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艰难地向暮千夜走去。
而她此时的模样,更像是一个没有生气的提线木偶,似乎随时都能就此倒下一睡不起。
就在这样的状况下,暮四海瞬间便站在了她的面前,狠狠一掌再次将她扇飞,这次他用的力更大,直接将西河甩在了与外室相隔的那道木板墙上,一声巨响,墙体坍塌,断木残垣溅起一室血花。不等她再次爬起,暮四海已经将她提起,西河一片血色的视界里只看到一只黑色大掌朝自己挥来,她甚至能够感觉到其中蕴含着的足够让自己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力道,也就是下一刻,暮四海突然浑身一震,他毫无预兆地松开了提着西河衣领的手,向上颤抖地伸向空无一人的位置。
“玉菀,玉菀,你来看我的么?”暮四海瞳孔放大,声音嘶哑地对着虚空说话。
“玉菀,你终于来看我了,你知道我有多想你么......”
“玉菀,玉菀啊,我的爱,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不要走!我不许你走!你给我站住!”
“玉......”
声音戛然而止,下一秒,暮四海的身体突然直挺挺地向下栽倒,再也没了气息。
血色世界里,即将被吞没的西河最后一眼只见一个熟悉的轮廓朝她飞奔而来。
第七十章劫后余生
第七十章劫后余生
黑暗中,西河没有感觉到任何痛楚,她觉得自己浑身轻飘飘的,似乎在飞。
“河儿......河儿......”
朦胧中,似乎有谁在遥遥呼唤着她,心一动,眼前豁然大亮。
没有多少行人的街道前面坐落着庞大的宅院,大气的院门紧闭着,看不到里面的景象,门口立着的两座大石像依旧威武地守在那里,时光仿佛不曾改变任何东西,大大的定西王府仍是记忆中那般模样。
西河轻轻叹一口气,自己这是要死了吧,她打趣地想,也只有灵魂会在死后回到其生前最熟悉的地方,所幸,可以在最后时刻见到她最惦念的人。
理所当然地穿门而过,飘过自己最熟悉的亭台楼阁,也看到了自己曾经再熟悉不过的人,巧儿、云儿、王大姐,还有那些她曾经视之为家人的人们,他们的脸上没有了当初的轻快笑容,每个人的神情都透着一丝哀愁,日子还是照常过,但有些东西却是再不一样了。
心里闷闷地,西河来到了后院的凉亭里,或许是特殊的心理感应,凉安凉介正坐在那里。
凉安仍是白衣,而凉介也是照旧的一身黑衣,但当西河看到他们的脸时,心头一痛,竟是大脑一片空白。
仅仅一年多的时间,凉安凉介已经完全不再是自己记忆中的模样,当初的青涩少年在这一年多点的时间里迅速脱胎换骨,现在的他们已经成为了真正成熟的男人,模样不曾改变,那沉稳的气质再也无法遮挡。
凉安凉介相对而坐,面前放着棋盘,棋盘上却是空无一子,两人都在出神,紧皱的眉头显示出主人的心绪很乱。
西河坐在他们之间,仔细地看着他们的面容,她甚至伸出手,轻轻附在他们的脸颊上,这一刻,凉介凉安仿佛感受到她的触摸般同时一怔,两人对视一眼,均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诧异。
“对不起。”西河呐呐开口。
凉介凉安自是没有听到,但此刻,两人的心底突然狠狠一抽,凉安倏地起身,看向四周,方才沉稳的模样瞬间打破,他的脸色微微苍白,满脸焦急。
“介,我突然心里很不安,方才似乎有人摸我的脸,是不是河儿?河儿是不是出事了?!”
听他如此说,凉介浑身的气息更加冰冷,“我也有同感。”
凉安身体晃了一下,急促地道:“我有感觉,河儿就在这里,就在我们身边,但是我们看不到她!”
凉介站起身扶住他,他没有说话,紧抿的薄唇却泄露出他的不安,他看着凉安有些疯狂地在四周乱转,深沉的眸子里划过一抹痛色。
西河觉得自己的眼眶酸酸的,却是没有泪水流出,或许灵魂都是没有泪水的吧,叹息一声,她飘到凉安身边轻轻拥抱住他,那一瞬间,凉安突然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