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就多了那么些随心所欲。
他对顾青竹的早就直呼其名,显得更为亲近,眼下却带着情绪的改回了‘七姑娘’。
风轻云淡的久了,连凤九都以为主子在顾青竹跟前是绰绰有余,任谁也看不出,赵怀信心里头对沈昙早已醋劲横生,怨念至深。
“不用麻烦了。”顾青竹朝凤九笑着摆摆手,“方才在嫂嫂那儿吃过糯米汤圆子,这会儿也喝不进什么。”
赵怀信悠悠然的打断她:“赏脸陪我喝一杯,能行?”
顾青竹扭头看了他,知道对醉酒的人没什么道理可讲,他虽然没到醉的地步,但也差不多了,于是没硬抗下去,而是和颂安吩咐道:“去让人熬锅醒酒的汤。”
程瑶怀孕后,后厨的火随时有人看着,醒酒汤做起来简单,陈醋生姜熬好了就是,颂安去个来回,凤九的茶刚刚泡好。
“我喝茶。”顾青竹指指放小几上的醒酒汤,对他道,“那个你得喝完。”
赵怀信不置可否,自顾自的躺着,半晌才端起碗小口把汤送进嘴里:“过几日大营开拔,想去看么?”
顾青竹呆了呆,不知忽然转了话题有和深意,蹙了眉问:“边境不是已平了么?怎么又要拔营。”
“西夏总是蠢蠢欲动,边防空虚,圣人便想安排些人过去。”赵怀信笑了笑,“西北兵将众多,比御林军有看头。”每逢拔营,台上将领振臂一呼,台下众兵将喝喊震天,那场面只有这西北大营才称得起。
顾青竹当然不会一口答应,想了想道:“四嫂出不得门,我还是在家比较妥帖。”
赵怀信哂笑一声:“也好,才想起来,沈昙身为将领免不得露脸,带你过去岂非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让他出尽风头。”
顾青竹的脸儿略微变了色,但当着凤九和颂安的面儿,却不能多说:“天色不早,喝下醒酒汤便早点睡,我先回去。”
赵怀信没什么表情,头倒是更疼了,看她起身要走,猛然从榻上坐起来,一双手撑在桌子上向顾青竹逼近:“当初我们两人同时认识你,为何非要选他?”
明明帮忙救顾明卓时,他与沈昙机会相同,难道沈昙拜入顾氏门下,先接近了顾青竹,自己再怎么追便追不上了?自打定亲以来,赵怀信未曾再近过女色,连在勾栏瓦舍的应酬都能推则推,想着洁身自好能换来一星半点儿好感,结果人还是毫无反应,这让他如何甘心。
顾青竹侧过脸退了半步,眉心拢了起来。
赵怀信也没真想问出个究竟,半晌,烦躁的挥手让她走了。
如果执意要问,顾青竹却也敢说,自己先与沈昙相识,便在南屏山的残庙中,他拎着葫芦酒壶,行云流水作揖的时候,大约在她心里就埋下了种子。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赵三作为男配,终于有点了正规男配的苦情样子...
沈昙冷脸:男主的戏份呢?
第134章第一百三十四回
所谓万发缘生,皆系缘分。
只‘缘’这一字,真真儿没道理可讲,叫人无奈的很。
顾青竹见识过赵怀信周旋于众闺秀之间,举手投足是数不尽的fēng_liú,让这样的人日后对谁情深似海,莫说她想不到,换做旁人怕还要撇嘴嘲笑一句:痴人说梦。
可如今种种,想装聋作哑也不成了。
她亏欠赵怀信,情债难偿,其他的估计人家也看不在眼里,悔意层层叠叠的涌上心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次日困倦的连走路都好比踩在棉花上头。
卢家门第虽不高,但家业颇丰,卢氏疼惜长女,觉得姑娘出嫁金银傍身才算有底气,商铺田产大半给了她,明卓的那份由顾父代为看管,是以仅凭母亲留下来的东西,她便可十里红妆风光嫁人的。
赵怀信在户部做官,仕途升迁需要打点的地方多得是,按着原先的筹算,将其中一部分赠给他,也算表了自己的心意。
但他动了真情,这办法也就不再合适。
顾青竹思绪乱糟糟的,晨里去程瑶那儿还恍恍惚惚,心内纠结着见到赵怀信应说什么,结果他仿佛不记得前夜的咄咄逼人,像往常一样和煦有礼跟自己闲聊两句,用过早饭骑马往大营去了。
程瑶觉察出她的异样,把手缝的布头放在箩筐里,试探道:“这是怎的了?昨儿还好端端的。”
顾青竹不愿她为自个儿分神忧心,朝丫鬟要了盆热水,用烫好的帕子搭在眼上,略微精神了点儿:“也不知是不是隔壁的猫儿闹春,整夜的叫唤,扰的我没大睡好,晌午再歇会就没事的。”
巷子里偶能瞧见几只野猫的身影,程瑶倒知道,但俩人住得不远,没理由她听不见声儿,于是怪道:“那真是奇了,我却没听着。”
顾青竹莞尔笑了道:“嫂嫂是双身子的人,睡得沉才好。”
两人用罢饭,顾青竹先告辞回屋小憩,程瑶目送她出了门,放心不下又找来丫鬟,问夜里头是否听见猫儿叫,小丫鬟住的地方还隔着道院子,老实的摇头说没留意,
程瑶上了心,猜度着或许是那两人说话拌了嘴,所以想给他俩撮合见面机会,便和顾明宏商量着,拔营那日带上顾青竹散散心。顾明宏最先是不同意的,奈何娇妻接二连三的劝说,再考虑到顾青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呆了一个多月,整日照顾程瑶很是辛劳,只好改变主意应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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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出师祭祀的地方设在校场,中央瞭望台足有一丈多高,背后崇山峻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