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假装没看见,没多说什么。
“不放心什么?”她勉强撑出笑容。
大苏没明说,根本不需要明说,彼此心照不宣。
“你这个傻瓜。”看她勉强努力装作没事,眼睛却红通通的完全泄密,忍不住叹息,拍拍她。“那个人也够没神经,不然就是混帐一个。”
一整晚,她的举动反应,大苏都看到了,一切都看进眼里。
范江夏勉强又笑一下。
笑得那么难看,还不如乾脆老实哭得好。大苏不禁又摇头,叹口气,女人啊,为什么总是那样死心眼,折磨自己。
“你喜欢他,对吧?”
范江夏张了张口、嘴唇动了动,默默摇头。
“是不喜欢,还是否认?”
不,都不是,不是否认。那摇头的意思要复杂曲折一点,意思是,到这地步说什么都没用,她应该放弃。
“已经无所谓了。”
“怎么会无所谓?真的无所谓,你何必等没人了,躲在厕所里痛哭?”一口揭穿范江夏的伪装。
“我——”她哑口,眼眶又红热起来。
“二十八,你这个傻瓜、笨蛋、懦夫——”大苏连声轻斥。“为什么要退让?为什么不争取?”
“可以吗?我能吗?”她喃喃反问。
她只是喜欢,喜欢以后呢?她没想那么多,并不知道这种心情可以这么复杂,痛起还可以令人这么难过:心要碎掉似。
“为什么不可以?”大苏不以为然。“爱情也像货品吗?可以说,这是我先看到的,就是我的了,你不可以打他的主意?没有那样的事,那样就没人会为爱情哭、为爱情伤了。”
“你要我……把他抢回来?”她睁大眼。
“我没有要你做什么。我只是问你,为什么要放弃?为什么不争取?爱情又不是货品买卖。人人都讨厌第三者,但事实上,爱情这回事,没有所谓真正的第三者。”
会毁坏的东西,本身就会毁坏,但有一个受谴责的目标,让人心情上会好过一点。
“大苏……”范江夏喃喃。
她不高尚。她不是没想过,她也想她的深葛格在她身旁,希望他是她的。也希望,如果张小蕙是个坏心眼、恶意的女人就好,她就可以有藉口、理直气壮地将他抢回来。
多虚伪啊!结果都是一样,还需要什么名目?为的只是能比较心安罢了吧!
内心的丑陋都是一样的,她并不比张小蕙好到哪里去。会凄惨地躲在厕所里这样放声痛哭,不过表示她比较失败、段数比较不够罢了,哪有谁比谁高尚,谁比谁道德清高呢!
“大苏……我……我该怎么办……”她失声痛哭。
“你可以放弃,一个人躲起来继续痛哭。”大苏残酷地说:“或者,让另一个女人因为你的抢夺痛哭。你自己想吧,很晚了,我先走了。”
走到门口,她回头说:“不要去想道德不道德的,没必要把忠孝节义那一套都往自己身上扛。”
※※※
第7章
“各位听众,晚安了,今晚节目就到此结束,明天同一时间,我们空中再会。”
说完再会,播音室外的小颜朝大苏比个手势,表示可以了,她取下耳机,顺了顺头发。
节目长一个小时,从礼拜一到礼拜四,每天晚上十点播出,收音时已经十一点。所以一周四天晚上,她都会像这样,迎着黑暗离开。
她边收拾,边跟其他工作人员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一会才挥个手,说:
“我先走了,晚安。”
“晚安。”其他人或忙或收拾,抬头打个招呼。
她一般将车停在路边,一出大门很快就可以走到停车的地方,所以对工作人员好意陪她走到停车处,她都尽量不麻烦人家。
出了大门,凉意迎面扑上来,大苏吸口气,新鲜的空气窜流进肺腔里。
她走到车边,摸出钥匙——暗里似乎有个黑影,她抬起头,一边打开车门。那个身形动了一下,她有点眼熟:心一动,往旁移动一下,用力想看清。
“阿a?”会是他吗?
那身影又动了一下,她大胆的跑步上前,见她忽然跑上前,那人转身要走。
“站住!”大苏叫住他,终於喊出来。
那人迟缓一下,回过身。
“大苏。”果然是阿a。
阿a到这里来,表示什么?
范江夏说,阿a喜欢她,恐怕全地球的人都知道了,问她为什么不接受?
她怎么接受?
就算她知道阿a的心意,又有什么用?他从来不明说,只放在心里让人揣测:从来不行动,只悬在那里让人疑惑,难道要她自己去开口吗?她怎么说得出口?哪有脸去说?
“你怎么在这里?”为什么她要跟这个老板吃饭、跟那个老板约会?
阿a沉默着。
她耐心等,等阿a行动,等阿a跟她开口。
什么现代女子,她还是希望喜欢的人先跟她开口,因为在意,才会更患得患失,自己不敢先表白,怕会错意了,被婉拒了,一蹶不振。
因为这样才踯躅。
但她跟范江夏说那么多,要不就自己躲在厕所痛哭、要不就令别的女人痛哭,爱情的事,不过也就只有这两条路,残酷又现实。
她不能一直那么怯懦!
大苏深深吸口气,稳住微颤的身体,用所有的力量把话吐出去。
“你喜欢我吗?学长。”
她叫学长,又突然那样问,阿a错愕的抬头。
“喜欢我就明白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