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像阿迪达斯说的——is!(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于是天凤宫里鸡飞狗跳的景象不难想象,由于陛下体质特殊,所有医疗手段全都不管用,黔驴技穷之下,御医们使出了最后的土办法,针灸、刮痧、以毒攻毒等十八般武艺齐上阵。
不管有用没用,试试再说。
陛下则是那流水生产线上的加工半成品,一道道工序全来了个遍,可惜精神还是越来越差,连回归的穆御医都不知道当初的小感冒如今在朝哪里发展了。
“陛下啊,你怎么变成了这样啊!”老太君开始的时候对天凤神君生病还很不以为然,可现在哭得那叫一个痛彻心扉,好像陛下由一个三好学生突然堕落成了街头小混混。
其他在场诸人也是抽泣的抽泣、抹泪的抹泪。
这其中最低靡的当然要属陛下本人,整个陷入了一种被称为“otl”的磁场中。(天啊,你为何这样对我。)
“陛下……你倒是说句话啊……”老太君哭够了劲,反观陛下眼神朦胧的样子,不由得心里发毛。
“老太君……”陛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还有什么好说的?说他之前拖拖拉拉的都是在装病,结果现在好了,病得浑然天成、惟妙惟肖……最主要的是即使说出来也已经于事无补。
虽然离死还有十万八千里,但此情、此景、此气氛,大概也就说说遗言最适合不过。
陛下在心里苦笑了一下,决定做戏就做全套,配合大家的情绪把这出戏唱完。
“朕惭愧,让老太君担心……”
“陛下啊!若有来世,老身一定还要带领天狐一族以陛下马首是瞻!”
不等陛下说完,老太君就又悲怆了起来。
想到她老人家竟然连下辈子都打算好了,陛下好生感慨,觉得也有必要交待几句,于是就说了一句憋在心里很久的话:“那老太君下辈子可别再这么能折腾了,否则朕可吃不消。”
这话放平时,还指不定老太君要怎么跟他哀嚎呢,可是眼下,老太君却毫无不悦,只是一个劲的点头保证道:“一定一定。”我什么时候折腾了,天凤宫这么冷清,我是在给你们找乐子,真是好心没好报!
既然开了这个话头,陛下把这一屋子“人”又环视了一遍,点了点头,那就索性说得再清楚一点吧,以后可能再也没有这种可以畅所欲言的机会了。
“紫嫣你也无需太在意外表,都是做母亲的人了,最重要的还是内在。”
紫嫣的头埋得很低,看不到她的脸,只见她耸动着肩膀连连点头,内在我也有啊,是陛下你没发现而已。
“风音和邱析你们两个也该有空就读点书,长点眼光,长点脑子。”
俩仙童眼角抽了抽,同时别过脸去,陛下这话说得好没道理,我们都算没脑子的话,这满屋子的女人不全都成白痴了。
“紫夙,温柔是很好,可是温吞就不好了,应该更加独立一点。”
紫夙用手绢抹着眼角,表情有些扭曲,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温柔被误解为温吞,陛下你那是什么眼光啊?
“朵朵你以后也要少喝点酒了,父皇倒是不介意你丢人,不过外人面前还是要保持公主体面的。”
丢人?某朵暗自吸了一口气,淡定淡定,生病的人说什么都值得原谅。
陛下越说越来劲,简直有点欲罢不能,想想这样的机会多难得,所谓神之将死,其言也善,谁还能跟他过不去不成?
于是他每个人赠送一条评语,连在场的元鸢、元斐、浩泽等几个小豆丁都人手一条。
讲到最后,视线又落回坐在床头的某朵身上,不禁面色温和,摸摸她的头,很入戏地嘱咐道:“要是父皇不在了,朵朵可就是天凤宫顶梁柱了,你两个皇兄没回来之前,你一定要照顾好风音和邱析,还有你自己啊!”
“父皇放心,除了儿臣以外,谁也不能欺负风音他们。”
“……”这话听了真是一点都不能叫人放心,但陛下浪费了太多口水,精神不济,终于还是摆摆手,示意大家都该干嘛干嘛去吧。
一屋子人退了出去。
“……朵朵,你怎么又回来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陛下的鼻子捕捉到一丝很熟悉的幽香,都闻了十几年了,睁开眼一看,果然是某朵去而复返。
“没什么事,儿臣只是想来这里看看……”
某朵顺势靠在他身上,表情和语气一样的柔和,仿佛隔着一层雾,亦真亦幻,跟平日里笑眯眯感觉很不一样:“父皇,我小时候你经常陪我睡觉吗?最近我想了想,总觉得小时候的记忆太模糊,很多细节想不起来。说模糊也不对,其他人、其他事,我记得很清楚,可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心猛的一颤,陛下默了半天,轻轻地点了点头:“你小时候怕黑……朵朵,别胡思乱想了,你六岁的时候不小心撞到柱子,有些事记不清楚也没什么奇怪。”
笑了笑,某朵不再刨根问底,只是静静看着他,她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她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父皇为什么不肯告诉她?
陛下心如擂鼓,脸上却不露声色,面带微笑与她相对无言,朵朵,你总是那么聪明,可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要逼我……
气氛渐渐变得相当微妙,又透着点陶醉,一种既陌生又留恋的奇妙情愫在她心里无声流淌。
“朵朵……”终于,还是陛下忍不住首先出声。
“嗯?”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