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萨诺伯爵夫人。好好看着吧,一幅新奇刺激的画卷以在你面前缓缓展开,你很快就会成为众人所瞩目的对象,你将成为女王!所有的公子王孙都回跪倒在你的石榴裙下!”我对着穿衣镜发痴般自言自语道。
对了,讲到我正式步入社交圈这得从何说起呢?就从我和伯爵在到达热那亚的第三天晚上去剧院看戏说起吧。
我的丈夫告诉我,想要进入一个地方的上流社交圈绝不能傻里傻气地去向权贵投送拜见贴或冒冒失失地闯进未受邀请的舞会,沙龙。虽然凭他的社会关系,财富与名望也会有很多人主动登门拜访,邀请。可是最风雅也最引人瞩目的形式则是到剧院这种公众场所,稍露下脸,矜持地展现一下自己,如此才会取得轰动效应。用不了多久,某伯爵夫人出现在剧院的新闻便会传到热那亚大大小小的府邸和沙龙,而请帖也会雪片般纷纷而至。这就是那个时代的风俗。
说实话,我倒很喜欢这种充满戏剧性的亮相出场。那天在离去剧院还有整整两个小时,我就开始梳妆打扮起来了。我们刚一到这里不久,从阿维尼翁家中寄出的十几个大箱子就被送到我们下榻的地方。里面几乎都是衣服饰品,光我的衣物就足足装满了七个大箱子。在伯爵的指点下,我穿了一件鹅黄色的套裙,那么多的蕾丝饰带和荷叶褶边简直把我包裹成一朵硕大的含苞待放的黄玫瑰。
侯爵亲自挑了一片星型假痣贴在了我的唇边:“这是您的露珠,我的女王。”说着,他微笑着屈膝行礼,我也笑着提起裙边:“而您,我的夫君,就是今晚的皇帝。”
我俩就像两个相好的少男少女一样开着玩笑,不知内情的人根本猜不出这个在漂亮的小妻子身边形影不离的人足足比他的小妻子大了三十岁。
当我把一顶插着五颜六色的鸵鸟毛的宽沿帽扣在头上时,伯爵也已装扮妥当。敷粉的假发,笔挺的墨绿色凸纹礼服,上等的荷兰产亚麻布衬衫,洁白的羊毛袜子,按习俗夹在腋下的镶金边的三角帽,再加上一根象牙柄首杖,这就是他的全套装备。今夜,他将引领我征服这座城市!
一下马车,伯爵便领我从剧院的楼梯直达二楼早已预订好的包厢。戏已经开始一会了,故意迟到片刻是那时上流社会的人善耍的小把戏,这可以使人们对你更加注目。
台上一个胖女人尖声叫着,几个小丑模样的人用拙劣的舞姿蹦来蹦去,戏演得异常沉闷,且都是我根本听不懂的意大利语,因此我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其他的观众身上。
我看到几乎所有的人心思都不在舞台上,他们或三三两两地交头接耳闲聊不止,或举着手镜向楼上的包厢里放肆地望来望去,间或有某位先生突然被乐池骤然发出的强音惊醒,稀里糊涂地大声叫好,随之周围一片哗然大笑。这些人与其说是来看戏,倒不如是来传布各种道听途说的小道消息,揣测着某夫人身边的帅哥是谁,某爵爷又带来了个新情妇,今天又有哪位德高望重的老爷被人口了绿帽子等等……
我刚进包厢时尚未有人注意到我,但很快我就发觉下面,旁边,上面一双双眼睛,眼镜和手镜开始对准了我,射出一道道好奇的目光。
我感到有些坐立不安,甚至觉得比第一次登台的演员还要紧张。伯爵看到,轻轻攥着我的手跟我耳语道:“别紧张,你要微笑,一定要微笑。”
我看到观众们开始窃窃私语起来,还有些人用手指对我指指点点,品头论足着不停。可能是我的容貌引来的赞赏,但更多的则是对我这个陌生人的种种带着恶意的猜测。男人们嬉笑着,互相讨论者这是哪位贵族的新宠,女人们则不停地摇着扇子,带着嫉妒的目光低声诋毁着她们所不了解的陌生人。我明白,在这个狭隘自私且极度势利的社会,一个陌生的漂亮女人只会被公众先入为主地认为是个娇美动人的交际花罢了,除非……
我身边的伯爵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从我身边站起,向剧院正中的包厢招了招手,不一会,我就看到那边包厢里有一个穿着华丽的胖男人也站了起来,向我们这边招手。伯爵忙让我向那边点头示礼。一下子,楼上楼下哗然起来。我很清楚地看到,所有人脸上的疑惑仿佛被狂风吹散了,取而代之的则是赞美与仰慕。
“乒乒”敲门声后,一个穿着红色制服的仆人走了进来,用法语向伯爵道:“科萨诺伯爵大人,雷斯托侯爵及夫人向您致敬。”说完,微微躬了躬身。我看到那边包厢里的胖男人又招了招手。伯爵再次起身回礼,并对仆人说:“科萨诺伯爵及夫人向侯爵大人及夫人致敬。”
没过多久,我看到仆人回到那个包厢跟他的主人耳语了一番,而后那个雷斯托侯爵和身边的胖太太又向我这边点头微笑示意,不过这次他明显是向我致意,所以我也忙点头回礼。
楼下又是一片喧哗,那些社交场中的聪明人立即明白了是什么意思,纷纷向我们的包厢注目行礼,有些人甚至还挥起了手中的帽子。侯爵带着我向前欠着身,频频向下面点头示意。
完后,他对我说:“那边坐的就是热那亚的总督德·雷斯托侯爵和他的夫人。”
我一下子明白了所有人为何态度大变。
“你成功了,我的小夫人,你今晚折服了所有的人。”他笑着说。
我心里很清楚,这一切全是拜他所成,后来听说总督还欠了他一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