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百官,均在我等职权之内,今日之中,是王子间的误会,难不成要在天子脚下私斗一番,分出胜负后,再闹到皇上面前不成?”
“纪元彬是锦衣卫,我信。”苏胜知满眼不忿,狠狠道,“你?不过女流之辈,与柳如歌何异。”
他话音刚落,一道紫影飞扑而来,他不及躲闪,来人如流星赶月,在他脸上重击一掌,力量之大,大到打他的人无法站稳。
一击之后,飞影站定,双肩耸着,夹紧的双臂似乎在用最大的力量控制,才不至于再给他一击。
那人手掌发红,指尖发抖,打他的也不是别人,正是怒不可遏的施雪菲。
苏胜知瞪大牛眼,“破落皮,敢打……”
他高扬起手,力道之大,似能一把将小胳膊小腿的施雪菲拍成一片肉泥。
偏就在手要落下时,腕上似有铁钳夹住,力量看似不大,他却动不得分毫,呆了一会,看到纪元彬不声不响的架住的他的手道:“她,你打不得。”
“我偏……”苏胜知想在秦王面前卖功,却没有想过他遇到的是硬碴,别人怕秦王的势力,自是不敢得罪秦王,但纪元彬只认一件事,这次花厅行刺的目标,并不只是秦王,而是各自心怀鬼胎。
“……”
纪元彬捏着苏胜知手,慢慢放回他的身侧,还不忘记轻言相劝道:“锦衣卫的家务事,不劳你动手。刚才你下重手伤她在先,她只是还了一个巴掌,她一个姑娘家的力气有多大,你再计较,就显得□□的人太小心眼了。”
秦王闻言,向苏胜知瞪了一眼,他立即垂下头,不敢再出声,纪元彬这才撤手。
秦王道:“既然堂兄相信施姑娘,就让她说好了。”
施雪菲有人护着,声音高了八倍,指着那具躺在地上,露出上半身的尸体道:“第一个死的男子,是不是汉王府的人无人知道。因为肩头上的刺青,现在已看不清楚了。”
众人一愣,苏胜知先跳出来,手扳了一下那具尸体的肩膀,目光突变,似是见了鬼一般,他抬着看向秦王,神色不可思议的摇了摇头。
于真好奇跟过去,歪头看了一眼,果然之前清晰可见,栩栩如生的艳丽牡丹已经化作一片血肉模糊,看上去只是一块烂了肉而已。
施雪菲和纪元彬快速的交换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
明明存在的刺青,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了,这个令人称奇的事,却只有施雪菲明白。
原来,就在四名死士灭灯的一瞬间,已有人悄无声息的,将一包腐肌粉洒在了那人的身上,那粉未无色无味,遇水才化。
等到灯火复明打斗时,花厅内酒杯瓷碗齐飞,弄得满地狼藉,酒水之类的东西倾泄而下。
最多处,就是尸体摆放的地方。
施雪菲若是平常女子,她自然不懂这些。
偏偏,药粉气化的气味,正是她手腕上的伤口味道一样。
那日,朱瞻圻为她上药后,也是有这么一股淡淡的清香气。
别人闻不出,因为血腥之气盖住了。
她却到死都能认出这气味。
她继续道:“柳如歌是二龙馆的歌伎,她在京城里刺杀当朝世子。我锦衣卫护世子周全,怎么能与之相提并论。”
说话间向一直跟她死杠的苏胜知瞥了一眼,看他还怔愣的对那个消失的刺青,作冥思苦想状,不由得心里暗骂一句,你们秦王太小瞧世子带来的死士。
“四名死士,均死在世子的手中,他已表明,绝不容许汉王府的人犯上作乱。柳如歌虽是死罪,但秦王殿下担着京城戍卫之职。难道任由刺客杀王子不成?为何你苏胜知容得京城里的一名歌伎刺杀世子,就不能明白死士自杀只为求与同袍共死而已。”
“这事就这么算了不成?”
“好呀。”施雪菲大笑,“那就让皇上知道一下,为何二龙馆内许人杀世子,不许世子自救。”
“你说什么?”
“馆内神机营侍卫不在京城之内,调来京郊,是来喝花酒消遣,还是来这里看三保正使带来的外国使臣。”
前面发生的事情多且杂乱,平常的断案高人,也不可能只在短短一个时辰里将各中缘故一一参透。
许多不为人知的细节,在纪元彬看来他都要想上一夜,没有想到施雪菲却侃侃而谈,可以说把一个密藏于皇室的夺嫡之事拉到了台面之上。
看着只是一个歌女复仇,实则柳如歌被人利用以杀人为诱因,引纪元彬说出还有人藏于馆内,逼得那些潜伏的死士不得不现身。
而一切的源头,有朱瞻圻的份,也逃不开朱瞻基的算计。
两个王爷都被眼前的女子将心中之中点破,均是一惊。
朱瞻基想到,此等人物,为何不能为我所用。
还好她自称锦衣卫,加以时日拉拢不成问题。
朱瞻圻始终漠然站在死士的身前,那几人死时,他的心不在这件事上,他也不屑不去参详这件事的来龙去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