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出了营地十里后才能打开。”施雪菲边说边摸了摸怀中之物,圆不隆东的,说不好就是个包子土豆的,大约里面有个夹层,藏个纸条类的。
纪元彬望着那条已被数匹马踏过的官道,上的面的蹄印还是新的,想着这些出发的神机营弟兄们,一去就是凶多吉少,不由得眼中泛起一些无奈的道:“别人都不能开,你的能打开,你不觉得奇怪吗?”
“哦。”字还在喉间,那个锦袋装的圆形物就让施雪菲给打开了。
“这什么?”施雪菲剥开了几层纸,终于看到一个拳头大的粉嫩白胖的“桃”。
桃子?
给我吃的吗?
让我上太子府,带这个?
纪元彬起先也是一愣,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施雪菲想破头也不会用她的七窍玲珑心,参透当朝大学士的心思,但是迂腐之人也有一丝恻隐之心,她这回倒是信了。顿时对金大人之前的诸多抱怨,消减了不少。
施雪菲掂了掂手中的桃,脱口道:“金大人,还算有点良心。”
纪元彬也明白了几分,苦笑:“你也不笨。”
“纪元彬,我要是笨,你能留我到今天,早让你给沉了京城的湖了。”
“扑哧。”纪元彬一笑,心中的那块大石骤然去掉,不由得有些忘形,“是,你要笨,这世上没有比你更笨的了。”
桃,通逃,只要认得字的人自然是懂的。
金大人自知道李公公设计施雪菲后,便知道,军中人里,不仅仅有支持太子的人,还有支持汉王的人。
当务之急不是杀人灭口,而是以稳为先,保住先皇的尸身。
他唯一能为这个胆大包天的方也人做的,就是放他一条生路。
小小平民,能为国为民,做到这个样子,已是难能可贵,虽不能许他一官半职,可是让他活下去,却是金大人想尽力做到的。
施雪菲和纪元彬已走了近半个时辰,行至官道,再无叉路口,北方顺着路标所指,就是个乡野村夫也能跑出眼前的这片林地。
“纪大人,就此别过。”
“……”
施雪菲话刚出口,等着纪元彬拉马转身,跟她来一个江湖再见,不想,他脸色突变,身形如青龙出世,一飞冲天,脚尖踮过马鞍,借力翻了一个筋斗,跃上路边大树,手扣碗粗的榆木,四处张望了两眼,便似猿猴般展开双臂,在林间飞跃穿梭开来。
光影交错间,林间沙沙作响,树冠间条条黑影一闪而过,看不清是人还是猴儿。
“啊呀……”
一道白光带着呼呼的热风直扑施雪菲的面门,她不会武功,只会呆愣傻叫,声音还在喉间时,整个人已被拉下马,
马儿比人机警,就在那片风声扫过之际,已向前走扬蹄走了两步,恰巧,马背上的主子又被不明的力量给扯了得失去了平衡,落了地。
它身上一轻,溜得更快,电光火石间刀斜斜砍在了马鞍一侧,落下时,发出当一声,黑色之物掉在了地上。
施雪菲扫了扫,竟是削成两半的马镫。
她癔想着,这东西要是一刀砍到了自己的脖上,那就是削根胖白罗卜一样,顿感脖后升起一阵寒意。
“交出来。”刀锋抵在脖间,凉意嗖的传遍全身,而声音却比刀更冷,“如果想留全尸!”
施雪菲求救的心扑扑跳成了打鼓状,她一心想早早离开事非地,但骑着马,闻着花香,还没走出十里地,就让贼给劫了,太让人憋屈、想不通。
“不交,是不是砍头?”她小心翼翼的问。
男人没有想到刀下之人,还敢回嘴,声音硬气的道:“不是砍头,是碎尸!”
“那先碎哪?是脚还是手?这样从头发开始,天也热,给小爷把头发削个碎发什么的,也凉快些……”
施雪菲的胡言乱语,让男人听成了疯话。
他立时瞪大双眼,紧张的蒙面脸都将系在侧脸上的布,勒出一道深痕,刀又沉了一分,直抵施雪菲的喉间,甚至隐隐陷入雪白的皮肤内,只消略挑,就能刺破娇弱的粉颈。
他迟疑着,语带威吓:“再说混话,老子宰了你!”
“别别别……你要钱?”施雪菲将腰间钱袋摘下,撂在了地上,见男子不为所动,目光在那男子身上转了一圈,声音变了调,“还是要……本……小爷我可不好龙阳之事。”
男子气得手中的刀高高的举起,眼看就要狠狠落下,施雪菲紧闭双眼,只想着别砍着我的脸就行,呼呼的风声,气浪翻腾,身体被拖拽出几丈远,再睁眼时,举刀的人已不在眼前。
举目四下看了一圈,他已蜷缩在一棵树下,脸上一条条细细的裂口渗出腥红的血渍,手捂着胸闷哼着半天起不来。
“谢谢啊!”施雪菲伸手扯着身边的人的胳膊,想当然的以为英雄救美的是那位大名顶顶纪元彬,借力站起后,边拍灰边道,“还好你在,要不然……”
刚要说些奉承的话,两眼对上了一张阴恻恻的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