缕黑发,发上血迹斑斑。
☆、第 59 章
门外众人所见,一片披麻带孝。
但见太子一身白衣素袜,免冠戴孝,高高坐在步辇之上,辇前三名太监手捧礼盒,盒外挂着一缕黑发,发上血迹斑斑。
走在最前面的,正是怀庆公主。
跟在步辇后的太子妃,一身素服,神色肃穆。
围在步辇四周的太监手执香炉,浓郁的龙涎香,将太子包裹在一片迷蒙的烟雾之中。
施雪菲手捧圣旨高举于头顶,一言不发的安静呆在一旁。
附马一见,呆若木鸡。
之前的张扬,敛去不少。
白衣麻布,这意思是皇上极有可能不在了。
皇上不在,那遗诏在哪?
难道……想到朱瞻圻与他所说的话,再看此时情景,心中暗叫一声,上当了。
他不及细想,大叫道: “皇上在哪?我要见皇上。”
“附马,父皇在天寿山,你可要随我一同去。”怀庆公主言道。
“不可能。不可能。”附马手中的剑已握不住。剑尖抖着往下沉。
“……”
“遗诏何在?”附马不死心道。
公主又道:“遗诏自然有。”
说完,向施雪菲看去。
附马上前欲夺。
纪元彬飞身而上,插在了他与施雪菲之间。
“诏书,自要在太和殿内,当着文武百官宣读才行。”
附马的剑复又扬起,眼中如火烧。
施雪菲附到公主身边,说了一句:“附马为救父才会如此行事,公主明断。”
公主自知附马一心救父,回身对太子道:“太子哥哥,登基大事,权宜之计安抚众臣,诏狱之内,多是我大明忠义之臣,求太子开恩赦免群臣,以振朝纲,显太子恩威。”
太子闻言点头示意,只听大太监又道:“今奉太子令,即刻释放肖无忌!”
闻言公主心中重重起伏,一把握住附马握剑的手,温柔轻唤了一声:“附马。”随后,情真意切的道,“人死万事空,想想活着的吧。”
附马面红耳赤,男儿泪在眼眶之内打着转:“你不怪我?”
公主:“夫妻本为一体,你的父亲也是我的父亲,救父之心我与你有何不同,只盼父亲出来后,我们可以好好照顾他。”
附马内心翻出百尺涛,千层浪,怔怔望着公主,想到他用尽心思骗公主搅入此争斗,公主还念着夫妻情份不弃不离,惭愧不已,扔剑下跪,声嘶力竭的哭拜于地:“臣,谢主隆恩。”
老臣也纷纷上前:“吾主,英明。”
施雪菲大气不敢出的站在一旁,直到听到一声:“众人听命,退至街角,无号令,不得擅动。”
附马也是带兵打战的主,虽说听到了特赦她父亲的命令,却只退出一条出路,剑不入鞘,刀不离身。
她内心暗叹,离心已久,只怕能过了这一关,却得不来一世平安。
都尉府众人退后。
街道顿时宽敞出许多。
纪元彬跃于人前,作为开路先锋。
他向立于墙头之上的徐佥事,招呼道:“佥事,断后!”
一声号令,所有弓箭手,箭指未放下刀剑的士兵,只要有人稍有动作,即会是一场血雨腥风。
施雪菲左右放眼看去,数十黑衣人,已跃上街头上的楼宇之间,人人执弓箭飞奔,各居高处站定。
每到十米开外的地方,就会以三人一组从楼间一跃而下,阻在道路上。
附马的士兵虽数百之众,执剑未收,但也不敢轻举妄动,被这群黑衣人,一层一层阻挡在大街之上,不得跟随。
直到最后,护着太子的黑衣人,将他们送至拐角之处,附马等人已看不到队尾的太子妃时,那群人之中的徐佥事才走到了附马身边,躬身道:“附马,可随我去太和殿保太子登基!”
附马低头沉吟不决,徐佥事又道:“那随我去诏狱,拉令尊一起去太和殿如何?”
附马这才接话道:“当听太子令。”
八月二十七日。
已是旭日东升。
太和殿。
施雪菲陪在太子妃身边,一路上,已见不少马车停在路边。
而赶马人早早避于墙根底下,一眼望去,直接排到了奉天门外。
是数千人之众,但无一人闲聊碎话,安静的的大街之上,只偶有一两只鸟儿,在树梢间欢喜的跳跃,摇动着绿枝红花,将斑驳陆离的晨光晃出一片闪如灿烂金色,披出一条漫长绵延的康庄大道。
直到站在巍峨的红墙青瓦下,远远看到数百三品以上官员,着朝服,左右跪迎在殿前的汉白玉台阶之下。
目之所及,尽是广顶重柱,气势磅礴的宫殿肃穆的屹立,而在殿顶上的翘起的仙人骑兽的脊兽,与升起的太阳交相辉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