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亭》、《李娃传》、《霍小玉》之类的轮换,颇有几出叫人听了就面红耳赤的。
宝钗开始还听得,越往后越坐不住,干脆在沈玉窃笑声中起身摸着脸就往外头走。待沈玉追出来,又跺着脚与他发脾气道:“不是说出来买年货,你买了甚?!”沈玉嬉皮笑脸道:“我听奶奶的,奶奶说买甚就买甚!”旁边儿路过的人纷纷忍着笑意抬脚快走,生怕臊了这个好看的小媳妇,叫她恼羞成怒扭夫君耳朵罚他跪搓板。
沈玉见她脸红得要滴血,也怕真把人惹急了,忙拉着转过胡同儿换了条路走。一出去迎面竟是个银楼,幡子下头还绣了个锁包的样式挂着。沈玉就与宝钗道:“平日也没给奶奶添首饰,正好从这里过,上去瞧瞧呗?”宝钗白了他一眼:“合着你还藏着私房钱呢?”沈玉急忙告饶:“那哪能啊!没,不是私房钱,就是俸禄罢了,再者上头使唤我们去抄家,总也得给些好处不是?不然不就白白背个锅。”宝钗看了他一会子,直把沈玉看得几乎抱头缩做一团才放过去道:“爷们儿在外头行走,手里没点银钱可不行。咱们家里虽然说不上豪富,但也没必要抠唆成这样,还要你自己偷偷攒钱。明儿我去和账房打声招呼,每个月从公中冲一百两出来与你零花。”沈玉听了忙握拳作揖道:“谢过奶奶这么大方,咱们还是先进去银楼看看,就这一次,往后再不藏着掖着,成不?”
宝钗听他这么说,哼了一声方才抬脚迈过银楼门槛进去。沈玉跟在后头虚虚擦了下额头,媳妇账头实在太清楚,一不小心就要露馅,真真是叫人无可奈何。银楼里头跑堂的小二打眼扫了一下新进来的这两位,一时竟有些拿不准。看衣裳吧,就是普通小夫妻俩,看脸吧,一点也不像普通人家能养得出来的模样,一个犹豫这两人就走到最里头去了。银楼外头摆着的都是些学徒的手艺,越往头里师傅手上本事越厉害,最里面人最少,摆着的也都是些好东西。
依着宝钗的眼光,等闲首饰全不看在眼中,来回走了几趟才看着最里头柜台上摆着的金丝绞的中空镯子,腔子里塞着数十颗米粒大小的珠子,带上一动就沙沙作响,似乎还有几分趣味。沈玉刚想说叫店家取出来看看,宝钗又摇摇头往外头走,最后在中间靠后的柜台上挑了支紫檀木雕琢的嵌螺钿花簪。这东西用的料子并不大,是以价格也不算高,整好就比如今头上银鎏金的簪子稍稍贵上一点点。
见她中意这东西,沈玉索性连看也不看了,直接叫伙计包起来送到城西沈府门上会账。小二听了笑眯眼,忙寻出个细长匣子小心将簪子装了,又喊后头守着的闲人一路跑着送过去。买好簪子,沈玉又带宝钗出去往街上逛了一圈随意买了点子点心熟肉甚么的,方才打道回府,等两人走到家门口天色都暗了。
作者有话要说: 前面的错别字白天的时候改啦,今天写的杂耍魔术出处在抱瓮老人编纂的《今古奇观》里,具体哪一篇记不清楚啦。这本书也被我看碎了,挺有趣的。另外早先戏班子里是真的会唱些shí_bā_jìn曲目,在巴金先生写的《家》《春》《秋》三部曲里就有隐晦描述,还是做冥寿......
第99章
沈玉白日里带着宝钗在市井中走着转了一天, 第二日一早宝钗就腿疼起不来,只能靠在迎枕上躺着歇息。好在沈家的事情总比薛家少了不知几倍, 家下账目又早早理清, 只用隔着屏风听管家并采买们回话便是。
因着传了话说是二十三小年那天诸亲友过来拜年, 家里需得多多备上些吃食用品才是,还有人走的时候各个都得再送上一份年礼,这些都是要预先打点好的。若是等人都来了再想必定后手不接,临去外头买价贵不说, 东西也不一定好。虽说依着老爷子并沈玉的说法往后多少都要落埋怨, 宝钗仍想尽力把事情办得周全些。
预备年下东西繁琐得很,沈家不比薛家自己就有南北铺子和商队,要甚么只管发话下去就是。这边就只能提前列好单子与管家商议过再发给采买出去买, 吃用东西拉回来还要一一验看过确定无误了才能将银子发出去。但凡牵涉到银钱来往的事儿便总容易出些小差错, 宝钗上午还能安心躺着听, 下晌就忍不住扶了莺儿白鹭出去查验。幸亏还有老管家相助,总算政通令顺。
前后忙活了总有十来天的功夫,单只采买这件事儿才算收拾完, 紧接着又要盯着厨下提前准备祭祖并年节里的看菜。好在这些早年在薛家也都做过, 不至于措手不及, 虽说家家做的菜式都有区别, 不过大同小异, 仔细点勤问也就罢了。
又过数日沈家在京畿的旁支亲戚们便结伴来了,除了沈老爷子这一支外大多在家务农,少数有资质的后生则由族中祭田供给学业, 倒也算得上耕读传家。这些人身上穿的衣裳也都是棉布料子,有着长衫的也有披着短打的,林林总总共有六、七人。就这,还是沈老爷子出言管了一管,若是不出声儿,怕是能阖家拖家带口的都跑来住着。
宝钗只二十三晌午的时候跟着沈玉去老爷子正院儿见了见这些亲戚,彼此也无甚话可说。她只交代管家好生照料,就坐在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