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管朔跃上墙头向外面察探,心中一惊。他迅速回到淮楼身边,对他耳语,“王爷,我们被包围了,守在外面的大概有五百人。”
淮楼皱眉,他让管朔保护好淮延和柴青娪,自己出去看。
那些黑衣人虽然都蒙着脸,但出刀的招式完全就是战场上的军人才有的,大内侍卫虽然武功高强,却人数太少,在这种有规模地打斗中,毫无优势可言。
离嫊和朝莫等所有会武之人早在第一时间就冲了上去,奈何黑衣人越来越多,且个个强悍,很快,他们就处于劣势。
外面的桌子全部被掀翻,很多携着家眷而来的大臣,都因为没有得到保护而死。
一时之间,血色弥漫了整个王府。
柴青娪虽然看不清外面的具体情况,却能闻到浓重的血腥味,耳边的哭嚎声不绝于耳,她又想起十五年前的柴家。和现在,一定是一样的。
手心开始冒冷汗,她开始有些慌张。下一刻,她整个人落入了熟悉的怀抱中,驱散了她心中的那丝阴霾。
现在场面已经十分混乱,淮楼让管朔立刻带着淮延和淮霄南离开。他抱着柴青娪躲在一个柱子后面,掀开了她的盖头。
远山青黛,绯色惊艳,比他想象中还美。
淮楼拿出还魂丹喂进了柴青娪嘴里,入口即化,根本容不得她反应。他狠狠地吻住她,对她说:“你先跟着大哥大嫂离开,我稍后就来寻你。”
柴青娪这才发现淮楼身上全是血,摸在手上,一片暗红。她知道现在情况紧急,自己在这里只会让他分心,只得匆匆道:“你一定要小心。”
说罢,就和赶到这边的秦纪尘和阮芙离开。
淮楼看着柴青娪一步三回头地望向他,心里突然就升腾起一阵难过。他跑上前去,紧紧抱住她,“保护好自己,等我。”留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地厮杀起来。
他怕他一回头,就不愿让她再离开。
柴青娪跟着秦纪尘和阮芙朝着海边走去,原本她还担心这边地势宽阔,不易躲藏,却发现根本就没人追他们。
心里的不安又开始升起,渐渐扩大,直到她看到海岸边停靠的那艘船,心中的疑团才终于解开。
那是当初她在北宁城看到的,赵钱逃跑时乘坐的那一艘。
她停下来,僵硬地转过头,看着秦纪尘,一步步后退,“我那天看到的那个人,是你。安易却有其人,你就是安易。”
秦纪尘低声笑了笑,抱着阮芙道:“你们啊,为什么知道我是安易就对我避如蛇蝎呢。我虽然是安易,但也是秦纪尘,这并没有什么不一样啊,都是我。”
阮芙被秦纪尘困住,对着柴青娪哭喊,“小娪,你快跑。他要杀了他们所有人,他要灭了盛国。”
柴青娪听到阮芙的话,心中万分震惊。她愣在原地,呢喃着:“阮阮,你早就知道?”
阮芙哭着说:“对不起,是我的错,我没有勇气把这一切告诉你。”她回过头迷恋地看着秦纪尘,“因为我太爱他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很痛苦,我真的很痛苦。”
“小娪,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是姐姐做得不好,你别生气,姐姐给你赔不是,你原谅我好不好?”阮芙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神越来越迷茫,直到嘴角开始溢出血迹,浑身瘫软,秦纪尘和柴青娪才发觉事情不对。
“阿芙,你做了什么?”秦纪尘慌了,他掰开阮芙的嘴,发现她在咬破了藏在嘴里的□□。
柴青娪也慌了,她跌跌撞撞地跑到他们身边,抓起阮芙渐渐冰冷的手,“阮阮,不要,不要。”
阮芙看着她,嘴唇发抖,“对不起,这是我想到的最好的方式。只是可惜了这孩子,来错了时候......”
秦纪尘想运功将她把毒逼出来,却发现已经来不及。阮芙说完这最后一句,便彻底闭上了眼。
一切都来得猝不及防,柴青娪愣愣地看着阮芙,不知道要做什么。就在前不久,阮芙还在对自己说,成亲后,要快点生个宝宝,和他们家的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到现在,却是感觉像做梦似的,梦醒了,什么都没了。
秦纪尘抱着阮芙,面无表情,就这么摸着她的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柴青娪回过神来,慌忙地准备跑回王府。可刚走没几步,就被一群黑衣人包围住。她无奈退回到秦纪尘身边,看着他抱起阮芙,对自己笑,“我本想让你们从此和我一起享受这天下,可她不乖,你也不乖。你们太令我失望了。”
秦纪尘看着她的眼,已经没有了温度,他转身走到了船上。柴青娪被黑衣人逼到崖边,身后就是无垠大海,海浪凶猛地冲击着她脚下的地面,几乎快打湿她的鞋。
秦纪尘把阮芙放进舱中,拿了一把箭走到船边。他对着柴青娪冷笑,“十五年前,我将你从毒箭下救起,现在,你就以同样的方式结束吧。”
柴青娪无路可退,身边的黑衣人将她团团围住,她连跳海都做不到。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秦纪尘,将那支淬满毒的箭,直直地射向自己。
一如十五年前,在同样的位置上。
钻心的疼痛瞬间席卷了全身,黑衣人想将她带到船上,柴青娪拼着最后一丝力气,趁着他们放松的那一刻,推开黑衣人,跳入了海中。
黑衣人只来得及扯下她的裙摆。
那抹艳丽的红直直没入海中,霎时间便被吞没。海浪翻滚依旧,却已然不见任何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