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没入黄土杳无踪迹,任婉定定说道:“我任婉今日在先生墓前发誓,任婉这条命便是顾云涯的,今生甘为顾云涯出生入死,必将顾云涯捧上至尊之位,也为天下人谋福祉。”
语音落下,雏菊花瓣也积满了半篮,任婉左手拾起篮子,右手将花瓣抓起洒向空中,花瓣纷纷扬扬,任婉在这素白的花雨中又恭恭敬敬拜了三拜,这才转身离去。
下山路上,看见山脚下远远而来的队伍,任婉情不自禁笑了笑,果然,时间分毫不差。待得到山脚时,方可看清这支略显庞大的队伍。男女分开成两列,全都戴了手镣又用铁链串在一起,男子还被锁上了脚镣,远远望去也有几十人的队伍,好不壮观,前后左右皆围满了衙役,个个凶神恶煞。任婉轻轻围上早已备好的面巾,静静等候。
听着女眷的哭哭啼啼声,任婉微觉心烦,等队伍到了眼前,正要说话,就听一衙役喝道“什么人,林氏重犯押解途中,闲杂人等赶快让道。”
任婉却不避反进,衙役怒而拔刀,却见任婉双手举起示意并无武器,走近时靠近刚刚吆喝的衙役,低声说了句:“小女子并无恶意,但请大人借一步说话。”说话时有意无意撩了撩袖口,借着日出的光,即有金光微微闪耀。
衙役收了刀,回头示意身后的衙役仔细,这才随着任婉走远几步,任婉也不拐弯抹角,将袖中早已准备好的一袋金子递上,“小女不才,想请诸位大人喝喝酒。麻烦大人,可否与跟前刑部侍郎刘滨大人说几句话,断不会误了时辰,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衙役急忙接住钱袋,往袖中一塞:“这是自然。”
衙役回去大喝一声:“谁是刘滨?”就见男子队列的最后一个人畏畏缩缩,衙役立时上前踢了男子两脚,问道:“你是?”
男子点头,衙役即解了男子手镣与铁链连接处的锁,并让两名衙役押了一同往任婉处去。
刘滨看向眼前的女子,一袭素白纱裙素雅大方,但却只是疑惑,“在下似乎不认识姑娘?”
任婉笑笑,确保衙役都没有看向这边,这才轻轻将面巾拉下。一见任婉的面容,刘滨诧异道:“任婉,你来做什么?”
任婉冷笑一声:“做什么?自然是来让你死个明白。”轻轻将面巾戴上,才接道,“看在你如约保密和你就要死了的份上,不妨告诉你,那些东西哪是什么赵朔的啊,那是我的。还有啊,这次林家的事,自然也是我做的。”
刘滨一听,愤怒至极,欺身上前掐住任婉的脖子,任婉一时不妨,竟然没有阻止得了他。
刘滨怒极,“好你个任婉,想我刘滨一世,最后竟然栽在你手上。不过没关系,我死也要拉你垫背。”说到最后已经是目露凶光。
任婉被他掐得一时喘不过气来,呛得咳出声来,刘滨得意忘形,却不想说时迟那时快,任婉已经挣脱他的掌控,反而将他双臂抓在手中使劲一拧,刘滨清晰地听到骨头寸寸碎裂的声音,知这一双手就此废了,转身就逃,任婉哪里肯放过他,欺身上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左手掐住他的脖子,右手手心银光一闪,往刘滨口中急刺而去,刘滨痛极,嘶喊出声却发现自己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
任婉一放手,刘滨力道不稳跌坐地上,才听任婉道:“这在京畿之地,我不能亲自动手杀你,否则一旦被人知道必会起疑。但我也要确保你不可能再泄露我的秘密,毕竟你虽然现在不知实情,但日久方长,万一哪天你就知道了其中关联呢,所以,对不住了刘大人。”
任婉这才唤了衙役过来,两名衙役将刘滨带走后,为首的衙役也要转身回去,却听任婉道:“大人请慢。”
衙役回头,就见任婉将耳畔的耳坠与手上的镯子褪了下来,硬塞到他手中,边说道:“这位刘大人在任时,曾欺负过小女,小女无力报仇,还请大人一出京畿之地,便将这种畜生送下黄泉如何?”
衙役又再看了一眼,耳坠与镯子皆是碧绿通透,成色极好,又见任婉楚楚可怜就要落泪的样子,不免心动:“举手之劳,这个忙,在下帮就是了,姑娘放心。”又将东西都塞到怀中,这才转身回去,吆喝了队伍前行。
任婉避在路旁,见刘滨痛楚的神色与愤恨的目光,微微笑出声来。?
☆、第三十七章
? 第三十七章湖底观月
九月十五,顾云涯公子在极西抚远郡冀城举“顾”字旗起事,昭告天下为还天下太平政治清明百姓安乐而废昏君举反旗,迅速占领冀城。自封大统帅,封麾下钟函、邢关、张弛为三大将,自此掀起桃源嘉州的乱世烽火。
九月十八,消息传回帝都,朝中虽人心惶惶,但认为有抚远将军坐镇康城必无大碍,而百姓并不知连绵的战火已经烧起,是以帝都内还是一片歌舞升平,星云馆内更仍是夜夜笙歌。
任婉吃完晚饭回房,碧娆正好来回禀,听完之后却只是看着门口的栀子花树发呆,早过了栀子的花期,但毕竟不是活物,并不知节气已变,依旧怒放。碧娆不禁开口问道:“姑娘?”
任婉这才回过神来,叹道:“十六年四月十三,如今已是十八年九月十八了,快两年半的时间,才攻下一城,碧娆,你说这战火一旦烧起来,什么时候能停啊?”
语气里淡淡的叹息让人愁肠百转,碧娆劝慰道:“姑娘宽心,这两年半的时间是公子在韬光养晦统筹安排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