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我直觉上认为这三人嫌疑最大,她们一直在您身边伺候,不论是三年前的乞巧,还是年终祭礼,还有到了我这锐宁殿后,她们都在……要不直接审一审?”
“不可。万一那人咬死不认,咱们又没有拿到真凭实据,打草惊蛇更难往下探寻,只能智取。”煦之皱眉道。
苓岚想了想,凑到煦之的耳边说了几句,煦之眼神微亮,嘴角微微一扬:“咱们再研究研究,看是否有漏洞。走吧,本王也饿了。”说罢挽着苓岚,缓步走回殿阁。
这时候恰好太妃过来了,见了煦之大感愕然,她大概没有料到他回来得如此之快。煦之安抚了几句,请她不比过分忧虑,又当着太妃的面前赞赏了胭儿一番,便带着苓岚回了锐安殿用早食。
煦之内心的着急和愤怒绝不比任何人少,然而他若如王祖母她们一般惊惶失措乱了心神,只会让想杀害他们的凶手有机可乘。
前日他在用膳,乍一听到有飞鸽传书的消息时,他猛地转头盯着报信之人:“再说一遍!”当他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之时,又问:“王后呢?王后如何了?”下人说,书信上并没有提到王后,只说公主在锐宁殿中毒。他定了定神,艰涩地吐出一句:“立刻启程回锐宫。”沿路急赶回来,他已经压抑着心中的焦虑,想过各种办法,也把所有怀疑的人全部在心里列了出来,此时苓岚向他提出了对策,他思索着如何把细节一一落实。
进了锐安殿,承列为他们做端上各式早食,有截饼、豆浆、小米粥等物,苓岚这几日时有呕吐,勉强吃了几口就再也吃不下了,煦之虽然也无心饮食,但他连日奔波,一晚没睡,甚是饥饿,倒吃了不少。苓岚与他分别十几日,看着他就在自己眼前,忽然觉得这一刻不太真实。
早饭用完了,苓岚想着回锐宁殿,煦之拦着她道:“本王还有事务要处理,不能陪你过去,你若独自回去,只怕面对王祖母和太妃也没什么好脸色看,还不如在本王这再睡一阵子。”
煦之回来了,苓岚的心便放下一半,她近日虽少眠却无睡意,只是想着如何谋划,尽快找到奸细,她随着煦之进了书房,看他在忙着批复离开这段时日的奏折,她坐到他身后,依着凭几凝神静思,直至此时她才惊觉煦之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冷静。
苓岚开始回想着从锐安殿里调配至自己殿阁中的三人,要说起对她们的印象,自然最初的是逸扇。在她第一次踏入锐宫为奴之时,就是逸扇带她来的锐安殿,当时她受了年老主管宫女的吩咐,一路上旁敲侧击地追问苓岚的身份,与泊颜一家的关系,还好意地找了宫衣、用品和被褥给苓岚,送她到安置的院落。后来苓岚摔伤了腿,逸扇也一直照顾着她,并无怨言。逸扇在宫里掌管内务日常用具多年,并无出格之事。
再来便是疏琳,掌管厨房的疏琳曾在苓岚初到煦之身边当侍婢时告诉她,在这锐宫里的两样忌讳饮食忌讳,一是王不能吃蘑菇,二就是不能做鱼乍,只因数年前,煦之的兄长煦安,大病一场后本已逐渐恢复,不料某日吃了鱼乍,便突发急病而亡。后来疏琳还指导过她关于煦之的饮食习惯,也曾和她一同在两仪城同住。按理说,疏琳身在厨房,对于下毒自然是最为便利的,但那日王祖母严刑拷打之时,她也一直哭叫着冤枉,到底是不是她呢?
还有内务中掌管衣饰的镕昔,是这三人中年纪最大的,已三十五六了,其貌不扬,一向尽职尽责。苓岚有那回发高烧就是她彻夜不眠相守,后来也曾和逸扇一同照料了她好几日,素来对苓岚照顾有加。后来好逑之会前夕在两仪殿里相遇,她悄悄对苓岚说了煦之为未来王后准备新殿阁之事,还说因为新添了些青色绿色的绸缎,她猜测煦之会选择槿年。镕昔原本不是锐宁殿的宫女人选,是苓岚因她对自己和蔼可亲、照顾有加才把她留在身边。
苓岚竭力回想着这三人的一切举动,并无特异之处,又开始觉得自己怀疑错了对象,可要不是她们三人中的其中一人,还有谁呢?
正自惶惑,忽然听闻外头通报,王祖母驾临锐安殿。
苓岚和煦之起身出迎,王祖母见煦之一回来便将苓岚带回了自己的殿阁,也不多去看望煦然,极为恼怒,煦之则推托道,如今煦然已不是以前的小娃娃,他一个大男人在那盯着于礼不合,锐宁殿有太妃照看,又有药师和医官同在,他并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又说苓岚打算出宫到金神殿阁为煦然祈福。
王祖母问苓岚是否已查处了凶手,苓岚正欲回答,煦之把话题抢了过去:“王祖母,此事您无须挂心,既然我回来了,请全权交予我来处理。”
王祖母见煦之把担子全部揽在身上,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又对苓岚道:“你既要出宫祈福,那便去吧!只是你要小心身子,保护好腹中的王族血脉,可别再出什么差错了!”
煦之微微一怔,脸色微变,却见苓岚唯唯诺诺,只得先与她一共恭送了王祖母。
待王祖母离去后,煦之手足无措地站在书房外的中庭,细看苓岚微红的耳根,握住她的手,声音颤抖着:“是真的吗?”
“嗯。”苓岚的声音细如蚊飞,几不可闻。
煦之的笑容从眉眼嘴角弥漫开来,眼中似有泪意,他缓缓将她抱住,吻了吻她的唇,贴着她的嘴角道:“你刚才怎么不说呢?”
苓岚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