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
焰口是传说中的地狱恶鬼,会喷火,永远吃不饱。
道士们要做的是用法事把大鬼拘起来,宫里有专门用面做的一个小圆脱落形状的的斛食,整整齐齐的码字在盘子上,念经念到一个间歇,就洒一会儿斛食。
等饿鬼被喂饱了,便会喷出火来。而后开始烧库楼,纸糊的库楼共五个楼,中间是主楼,旁边四个小楼连在一起,里面塞得全是用黄纸和锡箔做的金银财宝。
当得道士的面化了,就是给鬼放赈,有足够的盘川,让他们安心上路。
火光冲天,是一个信号,接着锣鼓喧腾,经声大作,纸钱漫天飞舞,乌压压的人群却是无半点声响。
皇帝为自己的亲生父母放了一盏莲花灯,太后为嬢嬢孝慎皇后放了一盏,皇后也放了一盏,但没有名字,不知为谁,只任它随波逐流去了……
法事结束后,众人皆疲惫不堪,各自回宫。
太后前脚一走,后脚所有人都作鸟兽散了。华妃一路上回去都用扇子遮着面孔,仿佛是怕被鬼给瞧见了,□□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她来。回宫后勒令所有的太监和宫女都照水盆子,一个不放过,末了把水往外一浇,从此干净利落。
帝后是留到最后的,皇后在河边默默的站一会儿,像是在凭吊,继而向皇帝敛衽行礼道:“臣妾先行告退。”
皇帝沉沉的‘唔’了一声,负手站在那里没有动,眼见她施施然的远去,竟是一路沿着莲花灯游走的河流,他低声吩咐宝琛,道:“你去跟在后头。”
宝琛得令,立刻脚底抹油。
夜深了,夏日里本没有风,不知是不是七月半的缘故,无端端的卷起几缕清风,空气里隐隐有烧化的焦作气味,风吹不散。上官露立于永乐宫的门口,望着狭长的甬道,一时间,风吹满她的袖口,远远望去,像是一只展翅的蝴蝶,随时要飞走了似的。
凝香一路陪着她回来,此刻忍不住道:“娘娘,您别哭了。太医说过,您不能伤心。”
上官露回过神来,反问道:“我怎么了?”
凝香拿出一块帕子,唉声叹气的替她掖眼睛。
上官露道:“哦,刚才的火太大,熏眼睛。”
凝香张了张口,想想算了,不拆穿她。
宝琛躲在一壁黑暗的角落里,闻言,踅身蹑手蹑脚的回未央宫去。
接下去的两个月,皇帝还是没有进后宫。
福禄不知道他在挣扎什么,不是决定和皇后一刀两断了嚒?既如此,从此就作一对名义上的夫妻,人前过的去就行了,没必要把心也一起葬送。须知历代帝王,有几个是真的情种?要想铁血的第一步就是要守住心,心硬了,便没有软肋,所向披靡。心要是装着人也没关系,人是吃五谷杂粮的,自然有七情六欲,身子还不是照样活泛?所以说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是多少人毕生追求的梦想啊!陛下居然不知道珍惜?!放着偌大的后宫就那么空搁着,他不想法子重新栽种,她们难道能自己结出果子来呀?
于是傍晚用膳的时候,福禄又递了一回盘子,皇帝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撤了吧。”
福禄道:“陛下,您别怪奴才多嘴,您已经三个月没临幸过任何一位主子了,后宫的女子一生盼的无非是帝宠,这一年里,您除去封印的日子,和各种节庆,大小祭祀,去太皇太后处尽孝以及到皇后那里的日子,她们能分到的光景统共没多少,再加上还有三个妃位,也请您顾念一下底下人的感受吧,总不能叫她们这么白白一直等到老。”
李永邦睨了他一眼:“禄子啊,你今天的话似乎有点多。”
福禄轻咳了一声道:“是,奴才僭越了,奴才就是不忍心主子您这么继续消沉下去。”
皇帝冷冷道:“朕消沉?朕没那个闲功夫瞎消沉,朕正忙着看内侍局指办选秀的事。”
李永邦那是随嘴一说,内侍局忙选秀,一时半会的忙不完,他完全是为了堵住福禄的口,谁知道福禄一个激灵,道:“这可恰好!皇后主子今儿还提起呢,说是眼看着内侍局选送秀女的日子快到了,新人进宫,后宫原先的老人可不能薄待了,皇后主子让奴才在陛下您跟前提一提,看能否请陛下赏个恩典,大封一回,给在潜邸时伺候如今到宫里来的各位小主们提一提位份,不至于在新人跟前失了脸面。”
李永邦‘嗯’了一声:“难为她想的周到。她还说什么没有?”
福禄打量着皇帝的脸色,摇头道:“没了。”
“近日可有叫丫头们送吃的过来?”
福禄为难道:“也……没有。”
李永邦的脸色于是越来越阴沉。
福禄忙补救道:“倒是太后娘娘知道陛下您喜欢吃桂花糕,这不是九月里刚过了一半嘛,之前太后特地命人摘了桂花,碾了桂子,为陛下您做了桂花糕,命丫头们送来了。”
李永邦撇了撇嘴,福禄知他不喜,这世上李永邦只吃亲娘做的桂花糕,据说皇后的桂花糕有孝睿皇后的真传,皇帝赏脸会吃两口,其他人的桂花糕,他不是嫌口味不好,就是太甜,一律转赠下人。
福禄眼珠子一转,心想,得须把皇帝的注意力从皇后身上移开,当即道:“还有华妃,谦妃和仪妃娘娘,她们知道陛下要照顾小殿下,十分辛苦,总时不时的往庆祥宫捎吃的,小殿下似乎就很是喜欢吃华妃娘娘的茯苓糕和仪妃娘娘的枣泥糕呢!”
皇帝哼笑了一声,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