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予怀错会了秦晚晚的意思,“可以自己换。”
秦晚晚装模作样的在碟片里翻找了一下,随手拿起一版ja的另外一张唱片,仿佛是不经意一般开口问:“我挺喜欢ja的碟片,对了,之前送你那张你听过了吗?”
她侧过眼,看着陆予怀棱角分明的侧脸,却见他嘴角勾了勾,轻轻发出一个嗯字,说:“放在办公室了。”
说着,他又顿了顿,补充道:“每天听。”
秦晚晚脸上有些辣,听的时候……会不会想起她呢?她有些做贼心虚,总觉得陆予怀像是察觉了自己的意图一样。
她讪讪的将碟片换掉,扭头看向窗外,车里开了空调,但她还是热得不行。
他们今天运气好,路上没堵车,一路畅通无阻的就到了林尔家楼下。
林尔虽然是老音乐家,但住的地方也只是一个简朴的小居民区,陆予怀轻车熟路的带着秦晚晚走到其中一家门口,轻轻按了按门铃。
秦晚晚紧张得手心都有些发汗,她悄悄凑在陆予怀耳边,问道:“你和林尔先生熟悉吗?”
陆予怀眸中含笑,他递给秦晚晚一个安抚的眼神,说道:“放心,林老师很和善。”
林老师?秦晚晚刚生出疑问,门便打开了,一个温婉的妇女便打开了门。
“小陆来啦!”妇人一副熟稔的模样,她满脸带笑,笑得皱纹都舒展开,声调都带些惊喜,她扬扬手,对着陆予怀打招呼,很明显两人是熟人。
“师母,林老师在吗?”
秦晚晚明白了,这应该是林尔的妻子,林尔成名之前,有过一段十分艰苦的时期,但夫妻二人同舟共济,而林尔功成名就之后,夫妻二人也是恩恩爱爱,算得上是一段佳话。
“这孩子就是秦栗子?”张娴一边说着,一边让开自己的身子,让两人进来。
秦晚晚斟酌了好一会儿,她憋得脸通红,好一会儿才喊道:“林夫人好……”
她并没有什么林尔妻子的消息,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
“叫我张姨就可以。”张娴乐呵呵的笑了一声,她拿出拖鞋,递给了两人。
几个人在玄关处刚磨蹭了一会儿,屋子里便传来了一道沧桑的声音。
“小陆来了?还不快点进来?”声音很急,明显是对熟人才会有的态度。
“老林还是这么急性子。”张娴说是埋怨,但脸色很明显慢慢都是幸福,她乐呵呵的从玄关处走出去,秦晚晚跟在陆予怀身后,紧张不已的拉了拉他的袖口,小声问道:“你和林先生很熟?”
“嗯。”陆予怀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他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走到客厅处,秦晚晚才看见了林尔的样貌。林尔已经年过六十,却依旧精神奕奕,他站起身来,模样严肃,大步向着这边走过来。
“林老师。”陆予怀刚喊了一声,林尔就走到了他身边,挥舞着大手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朗笑道:“你这小子,多久没来看过我了?!”
秦晚晚心里充满了疑问,陆予怀的老师是林尔?难怪他那么喜欢音乐……
“这就是栗子?”林尔说着,目光又转向了秦晚晚,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沉默着没说话。
秦晚晚心底里紧张不已,她小声的喊道:“林先生。”
“小女娃长得还是挺俊的。”林尔坐回到沙发上,他手边有一沓纸,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什么,字太小,秦晚晚也看不清。
“你们先坐一会,我去把绿豆汤拿出来。”张娴笑呵呵的看着,转身走向了厨房。
陆予怀坐下之后,秦晚晚才略显拘束的坐在了一旁,林尔却忽然埋头看起了他手边那一沓纸,一时间没说话。
“林先生是你老师?……”秦晚晚实在是忍不了心里的好奇,她小心翼翼的瞥了林尔一眼,凑到陆予怀耳边问了一声。
没想到刚问完,就被林尔抓了个正着,他抬起眼,在那几张纸里翻了一下,递出其中一张给秦晚晚,笑道:“这小子在我这里学了十几年了,不过照他的资质,估计是出不了师咯。”
秦晚晚接过纸扫了一眼,纸上是她自己作的曲子,林尔在上面做了好些批注。
“这小子,从小就是个五音不全的料,小时候就是不服气,我就试着教一教他。”林尔一向十分乐于爆陆予怀的黑料,他乐呵呵的说道:“十几岁那年他还不服气,别看这小子这会儿人模人样的,那会儿可叛逆了,毛都没长齐就想飞了。”
秦晚晚汗颜,她抿着嘴,扭头看向陆予怀,憋笑憋得很用力。陆予怀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他皱着眉头,干咳一声,说道:“林老师,那都多早的事情了……”
林尔一挑眉,并不理会,他兴致勃勃的继续抖着黑料:“这小子在我这学了十几年,师弟都出师好几批了,可惜小陆就是没开窍,现在音准都还抓不准。”
见林尔越说越欢乐,陆予怀右手慢慢捏起来,放在唇边又咳了一声,被扒了个底朝天,他终于不再淡定,眼神四处飘忽着。
他腾地一下站起身来,说道:“我去帮帮师母。”
林尔损的不轻,但陆予怀一点发怒的意思都没有,明显两人之间关系很好。
想到林尔刚才说的话,秦晚晚不由得又抿着唇笑起来,沉稳如陆少,当年还有那么年少轻狂的时候啊。
听林尔的话,他那时候应该也够执着的,现在也还执着的喜欢着音乐,真是个执拗又可爱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