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和前朝,我不懂政治也不懂权谋,也不知道怎么守护你保你平安,虽然我早些天夸下了海口说什么助你,有我在沈弼言就能为你保驾护航这些话,我想大概不是这么简单的。”今天沈弼言的一番话让她彻底知道自己一开始是多么的天真了,不是因为她是沈怀风,而是因为她是皇后,只要沈弼言愿意,谁都能做皇后,只要聪明识相的为沈家出力的,谁都能被送上这后座,她现在的立场和楚傲寒是一样的,只要他们愿意,就能将他们轻易拉下高位,送进地狱。
“你后悔了?”楚傲寒的声音里没有动摇,情绪也没有波动,他只是一汪黑玉圆丸的眼看着她,她的脸上有愧疚的痕迹,手上的力度也变得小了许多。
后悔?沈怀风歪着头想了一会,她没有后悔,她只是不确定:“我只是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可以,如果我们一直要受制于人,一直要这样战战兢兢地活着,即使这样我们也.....”
他的手从她的手中挣脱,向前走了几步找了个绝好的位置,能够让两人的视角平齐,他眼神里有倔强没有彷徨:“你我二人虽是被迫,可的的确确就已经是这天下最尊贵的两个人了,既然我们已经接下了这世间最至高无上的地位,那就不能轻易将它放下,我们还没有斗,还没有让那些能控制我们命运的人死在我们的手下,又怎么能认输。斗赢了天下尽归我们所有,斗输了也只能叹一句天命难违,你和我注定是要同生共死的了,如今我们已经是在弦之箭,从我们入宫的那一天起就不得不同心协力一齐冲破这重重宫障,叫那些想要置我们于死地的血债血偿。”他的眼带着凌烈与鲜红,沈怀风知道他是回忆起了那不好的回忆,她拍拍他的头,试图把温暖传送给他,用来抵御这回忆的酷寒。
他的脸颊逐渐红了起来,连耳根都有些火烧的可疑,他甩开她的手深吸一口气:“别把我当小孩,虽然现在多受掣肘可我相信只要运用得当这手中的皇权定能守护我们一生无忧,这样的话我只说一遍,你听好了,你是我的皇后,我的妻子,以后我定会为你遮蔽风雨护你周全,所以你不必瞻前顾后,你只需要站在我身边陪我君临天下就好。”她明明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却又那么的好管闲事,明明自己都脆弱得可以,却那样义正言辞的告诉他要守护他,这份可笑而冲击心灵的力量才是她真正的让人不可思议的地方。
他走到她身边抓起她的手,牢牢握在自己的手中,脸上的那份坚毅表情,分明是一个男人才会有的表情。
沈怀风看着自己那只被包裹着的手,嫣然浅笑,暗骂自己居然被一个小小孩治愈了,她一把揪过楚傲寒的脖子,笑嘻嘻道:“臭小子,说的这么嚣张,小小年纪就敢占我的便宜,谁就是你的妻了,你这个小鬼,以后你要是再不听话,我就给你娶一堆凶神恶煞的后妃,叫你每天都不得安宁。”
像是被关在一个缺氧的地方,心中烦闷的就要死掉了,可他的这些话单刀直入,横刺入心,心中如打开了一条口子,舒凉的空气涌灌进来,郁结之情顿时释然。她竟然忘记了自己的初衷,不是说好了,只要能活着就行了么,要活着,好好的活着,即使最后真的下场难看,可有人说会一直陪着你,即便真的死了也不算白活一场。是啊,在这之前也该好好斗一斗,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楚傲寒见她心情似乎好了些,也不和她多费口舌,随着她胡闹,他刚才说的那些话,真是不敢想象是自己的口中说出来的,他撇过脸,不去看沈怀风,只是拽着她的手往凤仪宫中走,暗自发誓,刚才的话一定不会再说了,太丢脸了。
☆、时光荏苒
沈怀风依旧坐在凤仪宫的窗前看着一样的风景,看薄雾吹散了窗外的春花,谢败了,又盛开了,看驱走凉意又迎来了一次的全新夏日,看那些高大的海棠开得愈渐繁茂,遮天蔽日似铺满粉色的云,她转头看向镜中的人儿,那一张娇俏的脸粉黛未施,出落得更加动人,清亮如星凌波目,含丹如花樱桃唇,一袭青衫迤地百合裙,更衬得肤若凝脂眉似描墨。一双纤纤似柔荑的手正有一下没一下的翻动着手中那一本画着美人的图册。
莲心站在身后用一柄象牙雕梳沾着茉莉花水自上而下为她梳理着她那一头雾鬓青丝,抱怨道:“娘娘,这内务府也真是的,明知过几日是您的生辰,还巴巴的送这破画册来给您找晦气。”
翻看着画中的美人,沈怀风轻轻含笑也不嗔怪她,这几年朝中局势已经逐渐形鼎力之势,以沈弼言为首的沈派,张濂张老太傅为首的淮王党,还有日趋成长褪去幼主帽子已经学会暗自部署集结出自己势力的楚傲寒。这几年的楚傲寒已经逐渐成长,如窗外的树,再也不是曾经遇到风雨就会折断腰肢的树芽,如今的他早已铺天盖地长成能够为他人遮风盖雨的参天大树。
三足之势稳固异常,却总要有好事之人想要打破这样的局面,朝堂上的这些权臣谋士见曾经的幼主已然得势,再也不是他们所能轻视控制的,于是便想将势力从后宫渗入,想来这样的建议已经在朝上提过,不过看来成效不大,所以这本图册才被送到了她的桌前,想以这次她的生辰为由,打着充盈后宫的幌子送进各个势力。
正看着,外头一声唱礼:“皇上驾到。”却只见一个玄色黑影大步跨了进来,来者着一身玄色绣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