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被那人囚禁了90天。
我窝在床上和沙发上看完一本又一本的英文书和中文书,而那人除了出去买食物,也和我一样足不出户。
我足不出户是因为不能,那人足不出户估计是因为不敢。
他害怕我逃出去,不,应该是他们。
我不知道那个洗煤项目的评标工作到底进行到什么阶段,虽然我无数次提出上网查询项目公告,但都被那人一一回绝,无数次的回绝让我开始怀疑那人。
难道他们不是冲着这个项目?
那到底是哪个项目?
我仔细回忆着前任公司的经营范围,进出口那一块应该不可能,他们既然绑架我的话,那就应该是与我工作范围相关的事,进出口那一块只是我工作的一小部分,而且主要是由外贸部负责具体的执行工作,那就只有输变电,可是我没听说这块有什么大型项目,难道是民爆项目?也不对,这个项目我们只是代理进口,那到底是什么呢?
“那个技术标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我看着坐在茶几旁边的那人问道。那人自顾自地盯着电脑屏幕看着什么,也不理我,仿佛我是在对着空气说话一般。
我无数次地试图接近茶几上的那个电脑,但都被那人拦截。我也无数次地试图找我的手机和那个人的手机,但总是无功而返。所有的手机和电脑都被那人死死地装在电脑包里,他不让我有一丝靠近那个包的机会。
我甚至试着□□过那人,可是那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彻底绝望了。
不过,我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人,刚好我可以趁这段时间好好规划一下未来,我有很多事还没想明白,刚好这里管吃管吃,只是不能出门而已,只是房间没有窗子而已。
“你敢。”,又是那人的声音。
这段时间,那人似乎总是跟什么人在电话里吵架,我直觉电话那头应该是那人的老婆。为了工作连老婆都不陪,我对这种人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那人走出房间后看到我坐在沙发上,尴尬地朝我挤出一个笑容。
“哎,你去陪你老婆吧。我不会逃走,你放心,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边说边抬起左手,然后握拳在胸前拍了拍。
估计是我这个动作过于好笑,那人竟看着我哈哈大笑起来,他那笑声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我虽不是大丈夫,但说到做到是我的人生准则。
估计是看我一脸严肃地看着他,那人也渐渐收起了笑容,然后问道:“你知道了?”
我又把眼睛睁得更大地看着他。
那人说话总是让我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我怎么会知道呢?我应该知道什么吗?
莫名其妙!
“我应该知道什么吗?”,我开口问道。
“那你刚才又问我?”,那人焦急地问道。
我指了指那人手里拿着的手机,然后说道:“我真的不会逃走,我也逃不了,你去陪你老婆吧。”
“你不高兴?”,那人笑着看我。
我彻底被他这个问题逗乐了,便开口道:“我为什么要不高兴?我只是觉得家人比工作重要。”
那人似乎没听懂我说什么,又重复问了我一遍。
我又说了一遍家人比工作重要。
那人却笑得更加肆无忌惮,但我从他的狂笑中读到一种落寞,那是一种人类经常用来自欺欺人的笑容,眼前这人的笑容里包含了太多的无奈和期许,有那么一瞬间,我突然觉得他和我很像,但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有那么好笑吗?”,我问道。
“白缇,我怎么没发现你原来这么幽默。”,那人边倒在沙发上边拿出手机来对着我。
“你干什么?”
“拍照。”,那人不停地摆动着手机,估计是在寻找拍摄角度。
我疑惑地看了看后面,我担心那人突然来一句你后面那个人为什么站着不动。
我看那人还饶有兴趣地对着我后面拍照,然后我就识趣地躲开了。
晚上,我无聊地站在客厅窗子前看星星,那些一闪一闪的小星星像我妈的眼睛,那种能够包容一切的淡定只能是妈妈的眼睛。
“你看什么?”,我发现那人话很多,我甚至开始有点烦他了。
我没理他。
“有什么好看的吗?”
我还是没理他。
突然,我听到一阵吉他声,弹的是那首著名得不能再著名的《小星星》。
这是一首入门必备曲,我学吉他和二胡的时候都是从这首儿歌开始。
我听着那稀稀拉拉的吉他声,又看了看天上的小星星,再看看弹吉他的那人,我突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仿佛眼前这些场景十分遥远,遥远到我还未出生就存在一样。
我突然也来了兴致,夺过那人手里的吉他,开始弹起《小星星》,只是我的手法比较生疏而已。
“你也会弹吉他?”,那人挑着眉毛看着我,像发现新大陆一般。
我其实只学过一段时间的吉他,后来发现我还是更喜欢二胡就果断放弃了吉他,一心一意学习二胡,所以简单的入门曲目还勉强能弹一下。
很奇怪,房间里清清淡淡的吉他声让我想起许多年前舞台上坐着人的一个人。
“你还会弹什么?”,那人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我突然觉得我该抓住些什么,但又抓不住什么。
我忽然间没了兴致,就把吉他递给那人,打算回屋。
“你喜欢听什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