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后一栏看见“推荐人”时,心里恶狠狠的吐槽了一番,最后龙飞凤舞的写下三个字:陆斌卿。
……
陆斌卿播完新闻后照例去街角的一家咖啡店里点了杯摩卡,坐在靠窗的角落里,俯瞰街上川流不息的车。路灯温柔的打在路面上,一团团杏黄色的灯圈照亮归家的路。陆斌卿抬头看向玻璃窗,里面的自己脸色有些苍白,又略显疲惫。
手指一下一下的轻叩桌沿,多少年了这个习惯还是戒不掉,心烦意乱就爱敲桌子。
“陆师兄,你的摩卡。”一个穿着咖啡端了过来。
“最近生意还好吗?”
“托你们台里人的福,月进账这个数。”男子露出两颗小虎牙,咧开嘴比了个八。
陆斌卿发出沉沉的一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夸他:“廖总咖啡越煮越地道了。”
廖凡似乎有些得意:“要不是台里开除我,我还没机会把这一优点发扬光大呢。”
陆斌卿目光有些深沉,平放的双腿不自觉的叠起:“当初……台里也是逼不得已。”
“我知道的。陆师兄,当年要不是你鼓励我重拾信心还借钱我开了这家咖啡店,现在我还不知道在哪里的地下室窝着呢。”
廖凡比陆斌卿晚进台里一年,因为外型气质口才佳,被派去跑时政新闻。后来因为无意得罪台里一位老前辈,被换去跑民事新闻,再后来有人寄匿名信到台里爆料廖凡的父亲年轻时与人斗殴蹲过拘留所,台里为了保住名声,无声无息的辞退了廖凡。
“我发觉自己真的不适合做记者,整日提心吊胆,总害怕自己说错话,开咖啡馆日子过得轻松多了。”廖凡耸耸肩,朝柜台后面的老婆抛去一个媚眼。
陆斌卿见他如此豁达,浅笑着:“有时候还真羡慕你的生活。”
廖凡赶紧摆摆手:“羡慕一下就可以了,可别抢我饭碗。”
陆斌卿发出低沉的笑声。
咖啡馆里零零散散坐了几对情侣,偶尔有女生腼腆的走过来要签名。廖凡回到柜台后帮忙煮咖啡,低下头在他老婆耳边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她老婆看了看角落里的陆斌卿,又神色严肃的朝廖凡说了几句,廖凡举着手作誓言状,女人不理会的转过身做糕点。浓郁的咖啡香气弥漫整个店里,晕上陆斌卿的心头。
店里的歌正好切到下一首:
空荡的街景
想找个人放感情
做这种决定
是寂寞与我为邻
陆斌卿记得,这是某人在电台里推荐过的一首歌。不知道是哪一夜,他因为修改一张演讲稿烦躁不安,最后扔下笔放弃了,打开收音机,走到阳台上点燃一支烟。女人平静安详的声音从收音机里传来,配着背景音乐默默的念着苏轼的一首悼亡诗。陆斌卿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直起,立马熄了烟头关了收音机。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就养成了每夜必听她节目的习惯,她的名字在他舌尖上盘旋,辛曼,他默念了几遍,独自淡淡的笑了。后来在谭冉的婚礼上,她拿着酒杯笑里藏刀的向他走来,他心间微颤,藏了多年的感情一点一点的破冰而出。在她喝醉了指责他“不地道”时,他故意用激将法逼她参加台里的记者招聘,自己竟然还把申请表发到她好友的邮箱。陆斌卿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最近做的事越来越莫名其妙了。
……
“现实里,回忆的味道都变成刚切开的盒装青柠,回味很甘,入口却酸到倒牙,仿佛第一次吃到了自己不喜欢口味的东西,却又刚好是喜欢的人双手递到你的嘴边。捂嘴苦涩的笑,我咬碎牙齿往肚子里咽,酸涩漫上喉头,最终,苦意征服了我,残留在血管里的余味缓缓的流过心头。”辛曼轻柔酥润的声音渐渐响起,这种吴侬软语的娇羞让人不知不觉中痴迷,配着舒缓的背景音乐,她轻声道:“埋藏了十年的女儿红好像也变成雾气氤氲在我的脸上,坐在阳光底下,你那么闪闪发亮,好像太阳都成为了你的形容词。张爱玲曾经说过一句话,爱一个人可以心甘情愿的低到尘埃里,在尘埃里开出花来。我是小辛,今天将是我最后一次陪伴《与失眠的你同在》,感谢大家三年来一直收听这个节目,离开不是因为不喜欢,而是有太多迫不得已的因素迫使你不得不做出选择,我只希望这个选择不会给你带来失落,节目也将会在今后的夜里继续陪伴着你们。”
小七朝辛曼打了个手势,辛曼深吸一口气,轻松的说:“下面接听今晚第一位听众的来电。您好。”
“小辛姐你好。”是一位女生。
“你的声音听起来挺稚嫩的,应该还是学生吧?”
“是的,今年大四。我从大一的时候就开始听你的节目了,每次烦恼时听听你的声音,然后心情就突然变得特别好。”
辛曼可以想象电话那头女生神采飞扬的模样:“很感谢你一直收听这个节目,也很庆幸我能陪伴你走过这三年。人生就是一场旅途,山一程,水一程,变的是沿途的风景,不变的是心灵的纯粹。”
“那你为什么突然要离开?我不想你离开。”女生声音越来越低。
“离开是因为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是结婚吗?”
辛曼莞尔一笑:“当然不是。”
“那是因为前男友结婚伤透了心吗?我感觉你今天很悲伤。”
辛曼朝导播室外看去,询问的眼神:很悲伤?
小七重重的点头。
“我并不悲伤,只是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