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着她嘴巴的脏布,一边要取下,一边说,“痛哭,还是低声下气,或者,其实你还有什么可以和我谈判的把柄……”
“呸。”她朝着他吐出一口血沫,华贵的一副顿时沾染上了秽物。
他笑意忽然凝注。
手当着她的面握成一个拳头,朝着她的嘴狠狠砸下去。
然后,迅速地将脏布塞回去,看着她因为疼痛而闪烁的眼眸,嘴角扯出一丝残忍的笑,说:“怎么,断了牙是吗?不会让你吐出来哦,给我和着血——”
他的目光诡秘冰冷,变态到令人心颤的地步:
“往里吞。”
她全身颤抖着。
“所说,侥幸能活下来就要藏好了,猪狗不如地活在世间某个阴暗角落,何必再来自寻死路呢.”窦栈拍拍她的脸,欣赏着这一副绝世容颜,说:“当真是生了一副好皮囊。”
她似乎颤得更厉害了几分,窦栈知道,那不是害怕,而是憎恨。
从这个女子的眼底,他看到的是无尽的恨。
窦栈俯视着她的双眼。只沉默了一瞬,就说道:“真是不得消停。所以说,斩草一定要除根。不然零零落落地总是冒出一些不知死活的蠢货,倒也是麻烦得很。不过,听说,你可是真正的梁家的遗孤,真是没有想到,当年的梁家,还有一位女孩活了下来。”
“本来我们只知道,当年梁贵人姐妹,是拼死护了一位刚刚出世的小侄儿逃出去的。我们一直以为,那个孩子才是梁家唯一的余孽……”
他缓缓将头靠过来,说:“那个孩子,现在在哪里?”
青釉缓缓闭上眼。他们堵上了她的嘴,否则,最不济她至少也能咬舌自尽。
此刻她才明白君骘那一句“可不仅仅是死哦”的意思。
那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知道你不会说。今天倒是也没打算对你怎么样,只是请你来看一场好戏的。”窦栈笑了笑,微微侧过头,说,“把人带上来,再给我那件干净的衣物来。”
窦栈一步一步缓缓离开,想必是去换衣服了。
有轮子摩擦着地面前进的声音。青釉不能回头,却闻到了一股复杂的气味。
刺鼻的辛辣味里混着苦味,还有腐臭的血腥气。
有人推着一个大大的十字架木头走了过来,隐约间,能看到木头背面是捆绑了一个人的。木头并不粗,但是从背面却丝毫看不到那个人,可见,被绑的应该是一名女子,身形瘦弱。
青釉眉头微微皱起。
当木头转过来的一刹那。
她眼眶欲裂,忽然手脚并用剧烈地挣扎起来,几乎要连带困住她的椅子一起倒到地上去。
一旁的狱卒走来给了她几个耳光:“给我……安静……老实点!”
她的血泪涌出,被打得痛到麻木的双颊,透出殷红的色泽,她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嘴里“呜呜”地叫喊着,却无法完整地叫出对方的名字。
呜——呜——
风——若——
脑海里顿时闪过当初与她初遇时候的模样。那时候她活得落魄如同小乞丐,几乎要饿死街头。然而一袭白衣娉婷婀娜的身影踱步上前,递给她好多好多吃的。
她白皙温柔的手指细心地帮她擦拭着脸上的脏东西,良久将她拥入怀中,说:“终于……找到你了。你姐姐呢?玥儿,姐姐呢?”
她本来是如饿虎扑食一样死命地吃着东西,却陡然全身动作都停了下来。
风若似乎知道了些什么。
女孩没有哭出声音,但是眼泪却一颗接一颗,砸在她的手背。
她颤抖着丢掉了受伤的所有吃的,蜷缩着抱起双腿。用力地摇着头,嘴巴被吃的堵住,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呜呜”地叫着,一颗颗落泪,发疯一样地挣扎嘶叫。
姐姐……
姐姐!!
风若也不在乎被她抓伤,用力地将她拥入怀中,安抚着她的情绪,手一下一下拂过她的背部,说:“孩子,咱们不哭……不哭成吗?”声音里,也多了几分哽咽。
她还是如小兽一样挣扎着。风若抱着她,在她耳边低语,“我找到你了,就一定会保护你。不用害怕。”
缓缓松开她,目光温柔如水。
“青釉。孩子,从此以后,你的名字,叫做青釉。”
此时此刻,青釉呆呆地盯着被绑在木架上的人。
她的风若姐姐,永远干净温柔的风若姐姐,如同迷离烟尘一般的女子,此刻,如同快要燃尽的灯盏一般,耷拉着头,毫无生气的模样。
一头如瀑的长发,被血痂凝结成一簇一簇。
曾经无数次温柔地抚摸过自己脸颊,为她凄惨的灵魂带来一丝安宁的那一双手,此刻,正被紧紧的束起。
陡然,她目光如针,泪如泉涌,几乎模糊了视线。
那一双手——
每一个指节,都被银针残忍地扎入深深钉入木头里。
无法弯曲,并没有流太多的血,却是断指之痛。
而这只是她能看到的,极小的一部分。她身上究竟还曾受过多少残忍的刑罚,青釉简直不敢往下想。
只要多想一点点,好像就要崩溃掉了。
狱卒不知道给她灌下什么,青釉暴跳如雷地“呜呜”叫着,此刻脚步声又响起,窦栈似是欣赏着青釉的反应一般,说:“怎么样,让你们旧友相见了,感动吧。”
“放心,给她喝的不过是补血的药物,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可不能让她就这样轻易的死去。”窦栈摸了摸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