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昱以前的手可是拿刀的,不知道死在他手里有多少条人命。怎么着也得是三位数吧?
她眼睁睁地看见那耙子从沾满了泥巴变成沾满了泥巴和血。
另外一个男孩直接就尿了,整个人变成一滩泥坐在地上,求饶都忘了,眼巴巴地瞪着他那个倒下的同伴。
钱昱朝他看了一眼,他一哆嗦,又尿了。
“再有下次,爷不打你们。”钱昱把耙地的耙子收回来,看着跪在地上的那摊“软泥”:“随便找片地把你们活埋了,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钱昱拽着姜如意回家的路上,姜如意说:“不耙地了?”
钱昱没说话,一路牵着她回家,手攥得紧梆梆的,到了家等松开手,两个人的掌心都湿漉漉的,手握得都出了一层细汗。
钱昱说:“怨我。”
姜如意开玩笑地说:“人家说的没错。”
钱昱长长地叹口气:“襄襄。”
姜如意抬头看着他。
钱昱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他跟乔氏是行过大礼拜过天地祖宗的,乔氏是他明媒正娶来的夫人。
“这一辈子,是我欠了你,我对不住你。”欠你一个名分。
姜如意摇摇头,她当然明白钱昱不会真的在这儿蜗居一辈子,盘龙卧湖,韬光养晦罢了,真龙是潭水困不住的。
反而她看开了,她以前看重那些名啊,尊严啥的,其实又有什么呢?
她和他经历过生死,他的心她明白,那就够了。
他们生儿育女,这段惊心动魄的过往,足够她用余生去好好回忆了。
她现在还不想说,等你回到你的位置的时候,就放了我吧。
她甚至愿意割舍掉女儿,女儿有他这样一个好父亲,她放一千个心一万个心,他会帮她觅一个门当户对的好夫君。女儿因为有了“钱”这个姓氏,她不用经历夫婿纳妾的心痛心酸,女儿以后会和自己的郎君琴瑟和鸣。
而她,她不敢去想真的有那么一天,她如果跟他进了那个王府,他进了别的女人的房间,她会有多难受。
如果她要是正常选秀进的他的后宅,她会认命,老老实实地做一个姨娘,做人家小老婆。因为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至少,她不会选择爱上他。
甚至,她爱上他都没什么痛苦的,单相思的等待也很美好啊。毕竟他是钱昱啊!钱三爷,皇帝的第三个儿子啊!
在现代相当于总统的儿子,主席的公子啊!
你别说总统的儿子了,就是总统司机的儿子,那都是香饽饽金饽饽,多少女人挤破脑袋往上冲。
可是他们相爱了。
她无法容忍曾经彼此相爱的人,有一天他变心,他爱上更加年轻漂亮的,然后去跟她,她们去睡觉。
还要跟她们生儿子!
做梦!
那时候,她不拖着一把十几米的菜刀去把这对奸夫淫妇给杀了,她就是乌龟王八蛋!
还是让她做缩头乌龟算了,惹不起咱躲不起啊还?
所以等真到了那天,她会求他放了他。
他一定会答应的。
因为他们相爱过。
姜如意现在说不出口,她觉得一切都太美好了,钱昱太美好,现在的生活太美好。
另一边,邓家嫂子送走秦姨娘之后在家坐不住,过去隔壁敲敲门,看姜如意从地里送完饭回来了没。
钱昱过去开的门,邓家嫂子被吓了一跳,脸一热,道:“他钱家大哥,今儿咋这么早就回来了?”
钱昱问她有什么事儿?
邓家嫂子知道这位爷是这样,看见他的模样就觉着害怕,尤其是她刚刚才说了别人的是非,心里正虚呢。她把碗给还了,说她小姨刚才来敲门里头没人,她给帮忙送过来。
钱昱点头接过,道了声谢。
邓家嫂子还站在门口,没有要走的意思。
钱昱:“怎么?还有别的事儿?”
邓家嫂子屁股着火似的跑了。
姜如意躲在钱昱背后捂嘴偷笑,钱昱哭笑不得,关上门后拉着她坐回去:“就知道拿你家爷作挡箭牌儿。”
姜如意拉着他的手摇呀摇:“爷,能遇上爷,就花光了我这辈子的好运气了。”
钱昱皱眉:“瞎说!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姜如意还真觉得自己重活一辈子,说不定就是为了遇见钱昱呢。
她听不出钱昱话里有话。
这条命是白捡的,活一天算一天,谁能想到还能经历这么多惊心动魄的事儿啊?
钱昱看她自己又在那儿美上了,干脆站起来往灶屋里去,姜如意反应过来追出去,钱昱说扭头看她:“行了,今儿爷给你露一手。”
钱昱问她想吃什么,姜如意心里美嘴就甜:“爷做的什么我都吃!”
贴着钱昱的后背搂上去,钱昱被她搂住手脚施展不开,又舍不得让她放开,只好拖着这么一条小尾巴去洗菜,切肉,涮锅
钱昱纯正北方人,所以今儿做的是饺子!
家里刚好留着一群活蹦乱跳的虾,昨天姜元和老母鸡一块儿送过来的,晚上吃了鸡就不吃虾了,所以就用水先养着,姜如意怕虾死了,每隔一会儿就要去看一眼。钱昱觉得得赶紧把这虾做了,不然襄襄自己得先把自己给急死。
他去剁白菜大葱的馅儿,姜如意处理虾,剁掉虾头去虾线,然后剥掉虾壳儿,七八十只胖乎乎的虾,剥了皮虾肉分量也很足,整整装满了三个大碗。
钱昱在那儿哐哐哐地剁馅儿,姜如意看见就忍不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