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深夜里睡得极不踏实,一闭上眼睛,满脑子的光怪陆离,各种恶魔鬼怪朝她扑过来。
惊醒时,外面的天还黑着。
她坐起来打开床头灯,靠在床头喘了口气,手机显示才凌晨三点。
她是凌晨一点睡的,也就是说,才睡了两个小时而已,可她却觉得这一觉睡了太长时间,长到差点醒不过来。
脑壳在隐隐作疼,鼻子也有点塞,握着手机,点开厉封昶的号码,却只是看着,没勇气拨通,没勇气发个短信,虽然她很想这么做。
就一直这么靠着坐到天际泛白,双腿都要麻痹了,才掀开被子起床,洗漱完换了套休闲服出门。
米深不是爱运动的人,从小便是,学校里的体育课,也是能免则免,从来没认认真真上过一堂。
体力方面,她向来是弱兵。短短三圈下来,她就累的气喘吁吁,跑不动了。
后院的藤椅上,她一坐就是半个多小时,成功避开了老宅的早餐高峰期,才起身回屋。
客厅里,厉明珠带着莫莉,和厉家一群无所事事的女人们边嗑瓜子边聊天。
米深一只脚刚踏进门槛,便有一道犀利的言语砸过来——
“什么呀,要我说米深就是不要脸,能干出勾引长辈这种事,就是品德有问题。”
立即有人随声附和,“当初老爷子领养她的时候我就说,这小妮子不简单。可惜了老爷子对她那么好,放着家里的亲孙女不疼,偏偏疼一个外人,却不想养了这么多年,还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就是就是,真是搞不懂老爷子,挺精明的一个人,愣是被这小妮子给糊弄了。就是出了这样的事儿,都还护着她。”
米深抿了抿唇,换了鞋子走进来。
客厅里的议论霎时止了声,众人你摸摸鼻子,我看看地板什么的。
厉明珠将众人的神情变化都看在眼中,微微蹙了下眉心,“深深,你过来。”
讲话的语气,用的是长辈式的口吻。
但听着,又明显带着几分刻薄针对,让人十分不舒服。
米深从容的走了过去,就这么站在众人的面前,目光直直落在厉明珠的脸上,“四姑奶奶,您有事儿?”
一张小脸上笑容可掬,站的端正,脊梁挺直,挑不出半分错来。
可她越是这般,厉明珠便越是觉得讨厌。
目光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一遍,才开口问:“这么早你去哪了?”
“晨练。”米深回答的言简意赅。
莫莉冷笑:“穿的这样去晨练?怕不是故意出去,又在动什么小心思?”
米深回以冷冷的目光,“我穿的有问题?还是说,莫莉阿姨您晨练的时候,都穿超短裤小背心?再说小心思……抱歉,我心思单纯,实在听不明白您什么意思。”
“伶牙俐齿,巧言善辩。”厉明珠凉飕飕的丢出八个字,满脸的嫌弃。
米深皱皱眉,“四姑奶奶,我敬您是长辈,不跟您争议这些没意义的,如果没事的话,我要回房了。”
“等等——”厉明珠叫住她,随手拿过桌上的一个苹果,“给我削个苹果。”
米深站着没动,嘴角的笑容却渐渐冷却。
厉明珠皱眉,“你没听明白么?还是说,你对厉家长辈的尊敬,仅限于嘴上功夫?削个苹果,你都不肯?”
莫莉挑了一下眉头,“妈,还是算了吧,人家有四哥撑腰,还有太爷爷撑腰,万一她去告状,我们又要挨骂了。”
“是啊。”米深轻笑,“我很喜欢告状的。特别喜欢跟四叔和太爷爷告状,所以四姑奶奶,您的苹果,还是叫佣人给你削吧。”
说完这句,米深没再逗留,也没再看任何人一眼,抬脚就噔噔噔上楼去了。
莫莉:“……”
她原本想用激将法,却不想对她半点用都没有。
——
米深回了房间就将房门给反锁了。
仿佛只要将门锁上,就能将一切烦人的东西都锁在门外,永远可以不去理会。
房内显然还没人来打扫,床褥还是她早起晨练时一样凌乱。
她走过去捏起被角,打算自己叠整齐。手指却不经意的触碰到被褥下的一个软体,她手一抬将被子掀开,就看见一条青色的蛇缩在她的被窝里。
“啊——”
米深平时皮惯了,可以说胆子也很大,但在毫无防备且神经过敏的情况下,还是防不胜防的被吓了一大跳。
她哆嗦着一把扔掉了被子,惊叫着连连后退了好几步,砰的一声撞上桌子,才算停了下来。
被子掉落在地上,床上的那条青色的蛇一动也没动。
米深定了定神走过去,才发现那是条假蛇。因为做的很逼真,冷不丁一看还真的会误以为真。
她将那条橡皮蛇拿起来,软哒哒的放在手心里捏了捏,现在能干出这么无聊的事情来的,除了莫莉,不会有别人。
她捏着那条软不拉几的橡皮蛇,嘴角逐渐勾起一抹坏笑……
——
午休间隙,莫莉房里爆发出一阵尖叫,厉明珠匆匆赶到的时候,就看见她赤着脚跳下床,吓得花容失色。
“怎么了怎么了宝贝儿?”厉明珠冲进去一把扶住她。
莫莉浑身哆嗦的厉害,指着床大叫:“有蟑螂,蟑螂!”
说话间,她还一个劲儿的拍着身上的裙子,就像是有蟑螂钻进她的衣服里去了似的。
厉明珠上前掀了被子查看,却是什么都没有。
“你是不是眼花了?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