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的慌乱。毕竟她们的位份不高,被皇上想起的次数也不多,上有皇后皇妃,下有数十个嫔,新进来的秀女,万一有受宠的,直接就提拔了,可不就是反压她们一头了吗。
“以往秀女都是安排在延辉宫,今朝也照旧吧。我身子渐渐重了,秀女入宫的事宜,”我顿了顿,看了看众人神色,慧妃含笑,明妃眼观鼻鼻观心,最是不愿意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允妃和贤妃还在下首蹲福,表情很是忍耐,贤妃已经泫然欲泣了。
可是泫然欲泣又有什么用呢,皇上又不在这里。
羽贵人神色颇有期待,她跟着万岁爷挺久了,先前流产过一次,说来也是有宠之人;思贵人不言不语,拧着手绢很紧张;陈贵人往慧妃方向看了一眼,慧妃笑得更开心了;荷贵人只低着头,她和允妃是一宫的,允妃是延淳宫一宫之主,她居西配殿,地位尴尬,只好不说话;年纪最小的朦贵人,还是个孩子呢。
“不如交给明妃吧。”我笑看明妃,“你也是自陛下潜邸时就开始伺候起的老人了,选秀女一事由你负责,皇上与我都放心的。”
明妃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慧妃嘴角的笑收敛了不少,化作一个祝福的微笑:“哎呀,妹妹可要受累啦!”
明妃别扭地看了一眼慧妃,拒道:“娘娘,明心年纪小,怕是担不起如此重任呐。”
“选秀这种事,我也没操办过,”我嘴上说着大实话,“外头的事情都有礼部打点好了,你就看着点摊子就好了,不用担心得罪人,我还在呢,保准谁都欺负不了你。若是忙不过来,这不是还有慧妃妹妹嘛。”
慧妃直嚷嚷:“亏你还是皇后娘娘呢,就知道使唤我们!”
“来来来,玉奴,开我库房给这二位娘娘选点礼物去,免得她们说我抠门。”我喝了口养胎茶,与慧妃凑趣。
“这还差不多,”慧妃得意洋洋的,整个人充满干劲。
“明心遵旨。”
“哎呀,说着正事呢,没注意到你们进来了。允妃,明妃,起来吧。玉奴,给这二位娘娘看座,上茶。”
“谢娘娘。”
我觉得允妃心里肯定在对我飞小刀。
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呢?我是皇后嘛,我怀着龙胎,不能生气哒,但谁让你弟弟嘴贱说上位者是非呢?
就只能你恃宠而娇,我就不能有点上位者的小骄傲吗?
“时辰不早了,本宫也有些累了,就不留你们了,”遛了一圈人,我现在心情愉悦,还把看顾秀女的活儿安排了出去,善哉善哉,我要回去养胎了,大家就散了吧。
“恭送娘娘。”
怎么看都觉得允妃和贤妃的脸色有点青。
午膳后,我唤来一鹤,问道:“你可知道我弟弟,赵宥?能不能安排让我私底下去探望他?”
一鹤面色有些为难:“赵公子如今在刑部的地盘,要去探望必先出宫,要出宫又得用您的牌子,您一出去,皇上定会知道了。”
我思索一会儿我与叶辰朝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决定先暂时作罢。
一鹤仍弓着身子等我回话,我问他:“你们不当差的时候,都爱往哪里去?”
“奴才如今司未央宫太监总管之职,要盯着下头的小的们做事,哪儿都去不得,奴才小时候,不当差倒是爱换一身衣服出去外面茶馆酒馆的喝上两蛊,听说书先生讲讲故事。”
“我也进宫很久了,想出去透风而不得,不如你安排两个能说会道的小太监,去外面听听风声,回来学给我听听?”
能混成太监总管的都不是什么简单人,一鹤听懂我的言下之意,拱拱手:“奴才一定让他们仔细听好好学,等到成才了,也叫他们出去说两段儿,看看能不能成角儿。”
“好,做好了我大大有赏!”我笑眯眯地道。
赵宥没有生命之忧,我虽然心疼他,但是张允和是当朝告的御状,我堂堂皇后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儿,却不能出面保赵宥,毕竟众口铄金,我一出手,全天下都会知道他们有一个跋扈的皇后,兄弟错做事,不加以教导反而为虎作伥。我身居后位理应爱民如子,却一心护着自己的亲人,是为不慈。我弟弟三观正直,但如因我之故叫他背上一辈子洗不掉的污点,反而会毁了他。
因为一个做了错事的人,如果再加以心虚的自述辩驳,不巧还有一个身居高位的姐姐,这种套路,茶馆里说书的能够讲一整天。故事流传出去,经过众人口口相传,就变成了传言,在传言中的他会是一个暴躁、易怒、杀人如麻的人,这个人在经过别人口中的添油加醋后变得活灵活现,好像真的有这么个恶霸,一言不合就要踢爆人的子孙根一样。
要毁掉一个人,就是这么简单。
让天下人唾骂他,让他在何处都无立锥之地,在哪里都能听到自己的名字在流传。
也有另外的情况,传言没能毁了他,他却打传言一巴掌。
这件事情,该如何找补回来,真真让人头疼。
我让一鹤派人出去学故事回来听,正是想知道,张允和有没有先下手。
“害喜”这几个月来,我对外头的动向一概不知。实在是被动得很。
我按着鬓角,揉了揉,玉奴关切地问道:“娘娘身体不适?可要唤御医来看看?”
我拉着玉奴的手,让她来我身边坐,玉奴抽了个小马扎出来就坐在我的下首,笑得眉眼弯弯地道:“我的娘娘诶,先别忙撒娇,您稍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