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道:“驿馆里还余了俩屋子,能住四五个人,陛下说挑御前的人进去,你们去吧。”
五人一听就眼眸发亮了!
虽然少不得要想想是不是先请嫔妃进去更合适,但却没人说出来——这事才不要瞎客气呢,先让自己睡舒服了再说。何况嫔妃在车里是自己睡,车里的小榻就够了,她们五个人缩在一起非得挤得睡不着不可。
于是从车上取了要用的物件,几人谢过徐世水就进了驿馆。崔婉和另外两个宫女是同年进宫的,就进了一屋,这些雪梨和子娴这两个资历浅的反倒落了两人一屋。
有驿馆备膳,吃的就比中午强多了,送来的菜两素一荤,另还有个冬瓜丸子汤。二人边吃边聊,说起行宫的事,子娴说:“太后一直在行宫,也不知道这一趟会不会见着……”
说完二人相对一吐舌头,脸上都是:见不着最好!
太后的难伺候到底是出了名的,雪梨还被她罚过,现在一提起这人她都害怕——再往深点想,那回是和七殿下一起用膳的事被太后知道了,太后觉得她坏了规矩,那……她这两年还跟陛下一起用过膳、还一起出过门、还吐了陛下一身呢。
这让太后知道了不得罚死她啊!
二人聊得正欢呢,门被“挠”响了。
子娴素来怕这种利器剐蹭的声音,一听就缩脖子。雪梨纳着闷去开门查看,门一开就被扑了个跟头!
“鱼香!!!”她赶紧喝住它——鱼香把她推倒之后舔得那个开心!两个爪子搭在她肩头,舔完额头舔脸颊,舌头上的倒刺磨得雪梨都怕自己被它舔破,笑着费了半天仅把它推开,反扑住搂着脖子骂,“近来爱舔人是怎么回事?你是只狗吗?”
鱼香“嗷”地一叫证明自己不是狗是狮子,然后撒腿就往外跑,跑出门外扭过头看看她,跑回来拿爪子在她脚上一拍,再次往外跑。
这是要她跟着呢。
雪梨一脸疑惑,怔了怔跟着它出去了。反正驿馆里很安全,跟着它四处走也不怕。
他们御前的人都随皇帝住在三楼,二楼是嫔妃,一搂是其他的随从。鱼香在三楼过道里蹿得特快,跑跑跳跳地奔出好长一段才回过头来等等她。雪梨哪儿跑得过这“大猫”啊?跟得挺费劲,只见鱼香直奔着一扇房门去了,雪梨定睛一望,失声急喝:“站住!!!”
还有约莫一丈远的时候,疾奔的鱼香借力纵身一跃,那扇门前持刀守着的御令卫都没来得及挡它,门就被扑开了。
鱼香稳稳地落地,站在两扇门只见一声霸气地嚎叫:“嗷呜!”
雪梨追过去之后“扑通”就给跪下了。
刚咬了一口糯米藕的谢昭:“……”
满屋子的宫人:“……”
雪梨头也不敢抬,僵硬地伸手,拽拽鱼香的尾巴:“鱼香……”
鱼香尾巴甩甩不理她,然后脚下小颠儿着就朝谢昭去了,看起来十分欢快!
谢昭也挺好奇它是想干嘛,挑眉看着,只见鱼香跳上了旁边的空座,俩前爪搭着桌沿站起来,然后就眼巴巴地望着桌上那盘冰糖肘子。
谢昭:“……扑哧!!!”
他起身拍拍鱼香的脑门“等着”,接着先行走到门口,把雪梨拎了起来,再走回桌边,边走边跟雪梨说:“还真把它教得不错,不给也不会自己上爪子。”
徐世水在旁边一听就哭笑不得了:就这还值得夸呢?都扒桌沿了好么!
得得得……鱼香就是好就是好!和雪梨有关的东西陛下您就看什么都好!
鱼香一脸期盼地左看看雪梨右看看谢昭,扭过头来再看看肘子。看了半天,那肘子也没落它嘴里。
——陛下吩咐让膳房给它炖个新的,光是肘子就好别放调料,怕它吃咸了掉毛。
这东西要炖起来挺费工夫,其间雪梨就傻看着鱼香,鱼香傻看着桌上那个炖好的流口水,近三刻后给它的肘子端过来时谢昭也早吃饱了,兴致勃勃地和雪梨一起喂狮子。
鱼香高兴疯了好吗?肘子肉吃起来大块大块的不能更痛快,比平常吃丸子的感觉要豪爽多了,吃完了肉里面还有个大骨头,得有一寸多那么粗,里面骨髓满满的,还往外冒油。
谢昭手里喂着鱼香,眼睛却始终落在雪梨的笑脸上。估计她经这一天的颠簸也累得不轻,思忖着留她坐会儿喝盏茶缓缓神。于是喂完肉后他把手里的大骨头扔给鱼香,跟它说“自己慢慢啃”,然后起身净手。
雪梨便也起身净手,宫人捧来铜盆,二人一人一盆正洗着呢,听见中间“嘎嘣嘎嘣”想得猛烈!
愕然扭头一看,那个大骨头在獠牙下迅速碎裂,它正两眼放光地舔里面的骨髓呢。
——并没有打算“慢慢啃”。
牙口真好!果然不是狗!
在外人面前总爱板着张脸的谢昭今晚看鱼香啃骨头的样子笑崩了好几回。雪梨也挺轻松——打从“吐了陛下一身”这事出了之后,她就远不像之前那样对他敬畏有加了,好像有意地提醒自己“他是皇帝”都不太能紧张起来,总还是觉得他很和善。
于是这会儿他随口说让人上乌梅汁来给她喝,她也没有像从前一样规矩地道一声“谢陛下”,眉眼一弯说了声“多谢”倒显得更真心实意。
片刻,两碗乌梅汁呈过来,深褐色的汤汁盛在碗里冒着凉气,谢昭先行取了一碗来喝,接着雪梨伸手拿另一碗。
她一抬眼,注意到呈乌梅汁进来的宫女——好像跟她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