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可能真是太忙了，忘记收拾了吧，盒子上面都落了一层厚厚的灰。
安心把报纸都拿出来打算趁着这次大扫除一起扔掉。
拿掉了上面的一层报纸，盒子的最下面，还有一张薄薄的纸，安心看见了，更是震惊！
把报纸放在一边，拿起那张聘书。
是妈所在的医院！
上面却是爸的名字！
安心再看一眼时间，在她出生之前？这是怎么回事？爸不是教授吗？怎么会是医生？爸教的是临床医学……
有什么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安心抓起之前没有注意看的旧报纸。
无一例外，头版头条都是
【规则重要还是人命重要？】
【医患关系如此紧张，医生该何去何从？】【人命关天，究竟应该怪谁？】
安心手发抖，仔细看了其中一个报道。
近三十年前，安母所在的医院发生过一起大型医患事故，半夜患者被送到医院，值班医生正在上另外一台手术，情况紧急，只有安父这个实习医生空着。
病人不能再拖，安父仗着自己理论知识扎实，再加上马上就可以转正了，和家属商量了一下，就去动了手术。
时间紧急，没有签手术同意书。
安父得到了家属的支持，也没有在意。
然而患者除了身上的伤口，还有哮喘。安父事先并不知道，按照最寻常最直接的方法动了手术。
手术失败了。
家属崩溃，安父也很震惊愧疚。
之前对安父表示支持的家属，一瞬间反口，说安父没有经过他们的同意就去做了手术，同意书也没签，安父辩无可辩。
这件事情闹得非常大，安父刚刚上任，马上就可以转正，前途无量的时刻被院方开除。
后来经院长的介绍，才去教书。
安心捏着报纸一字一句的读，手一直在抖。
这是，爸年轻的时候发生的事？
所以妈对自己当医生那么反对，是因为爸的这件事？
可他们为什么从来都没说过？
妈还一直留着这些东西？
“心心呐，你擦完了没有？”安母说着出现在房间门口，声音戛然而止。
母女两人神情复杂的对视。
“你都知道了。”安母说。
“妈，这是怎么回事？你是因为这个才不想让我学医吗？”
安母走过来，和安心一样坐在地板上，拿起一张报纸。
“是，我的丈夫已经经历过一次伤痛，我不希望我的女儿再经历一次。”
“那你怎么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过？”安心问，如果她知道……也许就不会选择这条路。
“你爸因为这件事一辈子都在内疚，如果当时多问一句，如果当时他检查的更仔细一点，患者就不会丧生。”
“如果他当时不要那么着急，先让家属签了手术同意书，就不会出现最后覆水难收的局面。”
“我不想再提起这件伤心事。”
安心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你没见过你爸年轻时候的样子，意气风发，无论做什么都是胸有成竹。”
“后来出了这件事，对他打击很大，直到去教书了，才慢慢变成现在的样子。”
“那您现在支持我……”安心欲开口。
“你爸跟我说了，你现在在做研究方面，不会再出现这种事，我也就放心了。”
“妈……”安心倾身过去抱住安母。
母亲瘦弱的肩膀，承担了多少啊。她没有想过为她分担，还不断增加重量。
“你见过了，就收起来，不要让你爸知道。”安母把聘书和报纸都装回盒子里放回原处，叮嘱安心。
有什么话从脑海里一闪而过，安心犹豫片刻，还是说，“妈，这些年你都没有和爸再聊过当年那件事吗？”
“这是你爸的伤心事。”
“妈，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多年过去了，有可能，爸他已经根本不在意了呢？”安心松开抱着妈妈的手，轻声说。
安母一震。
“你们母女俩还没收拾完啊，辛苦了。”安父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一边说一边走过来。
见到这俩人坐在地上，也是一怔。
安心起身，小声对安母说，“妈，你和爸好好说说吧，我回房间了。”
安父看这两个人神色都不对劲，走进卧室，“这是怎么了？阿娟？”
安心喊了声爸，侧身离开了爸妈的卧室，还贴心的关上了门。
***
在卧室呆了会儿，看看时间要吃晚饭了，安心轻轻开门，看爸妈的卧室门还紧紧关着，想了一会儿穿上衣服出门了，给安父发了个消息，说自己约了程止溪出去吃了。
出了门，安心给程止溪打电话约吃饭，关机了，肯定是录音还没有结束，安心又给林芷打电话，约了一起吃饭。
又给程止溪发消息，告诉他一声。然后打车去了林芷家，林芷说去她家做饭吃。
敲了门，竟然是任意来开门的！
他们俩竟然已经同居了吗？这也太快了！安心掩饰自己的惊讶。
“进来吧。”任意还是那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