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教我钓鱼吧?”
李迎潮走过去,看了看湖水,道:“往前面走走吧,这里不太合适。”言罢就拿起鱼竿,看到鱼钩时又不由笑了出来,饶有兴趣地看着韩葳,也不说话。
韩葳有些奇怪,看了几眼鱼钩才恍然大悟,昨日太匆忙,没有准备鱼饵,刚刚放着空空如也的鱼钩在水中那么久,不由心下大窘,李迎潮肯定猜到自己是专门来等他的了,一想到此,脸颊又红了起来,低着头不敢看他,嗫嚅道:“我……我马上去找些来。”
钓鱼韩葳确实不在行,但抓蚯蚓这种事,对于从小在韩府爬上爬下的韩葳来说就是小菜一碟了。韩葳沿着湖边草地边走边找,不一会儿就用帕子裹着几条蚯蚓,跑到已经找好位置的李迎潮身旁递给他。
韩葳额角沁出了细细的汗珠,在晨曦的微光下,衬得肌肤有种动人心弦的晶莹之美,李迎潮眼神痴了一瞬,忙躲闪开来,接过帕子席地而坐,强做从容地在韩葳的注视下置好鱼饵和钓竿,二人就此闲坐下来。
“那个,你每日都来得这么早吗?”韩葳问道。
“嗯,这会儿清静无人,眼见着雾散日出,”李迎潮一笑,“给自己添点朝气。”免得在死气沉沉的日子里发霉,李迎潮想着,却把最后半句咽了回去,以免有顾影自怜之嫌。他觉得这姑娘有种由内而外的生机与活力,又恰处在心思敏感、易伤春悲秋的年纪,他不好意思也不舍得在韩葳面前抱怨什么。
韩葳四下看了看,这清晨的湖边风景不同于白日和傍晚,许是少了人声,更有一番自然野趣:“是很美啊!”韩葳不由叹道。
此刻的小青湖,晨雾一点点变淡,头上树梢偶有一两声鸟鸣,更衬得四周宁静怡然。李迎潮如老僧入定般地静坐,韩葳便也不再言语,心中莫名生出几许情愫,一下下地浮跃着。她本意是想陪李迎潮说说话,但此时此景,又觉得这样沉默并坐就很好。
韩葳盯着鱼竿入水处,见那里许久没有动静,不由打了个哈欠。起得太早,真是困倦得很,以后还是不要大清早地出门了,韩葳这样想着,竟然就迷迷糊糊地倒在了李迎潮的肩头,睡着了。
李迎潮心中一动,小心地转头四下看了看,见没有什么人来,就由着她睡去。嗅着身边的淡淡香气,嘴边不禁泛起了笑意,却又渐渐地,转为有些苦涩的彷徨。
韩葳小睡了一会儿,睁眼就看到跃出了天边的太阳,一时竟没留意自己睡到了李迎潮肩上,跳起身叫道:“糟了,我该回家了。”开始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
韩葳看到旁边桶里正游着几条小鱼:“哇,真的有鱼啊!”想了想对李迎潮道:“要不你带回去吧。”堂堂相府小姐,起得比下人还早,大清早地摸出来钓鱼,韩平川知道了,怕是又要数落她不着调了。
“你若不方便带回府中,那就再放回这湖中吧。”李迎潮当然也不能带回去,他出门连渔具都没带,却拎回几条鱼,陆仕潜问起也不好回答。
韩葳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把鱼带回韩府,毕竟这是李迎潮钓的,反正她这个相府五小姐做的古怪事已经不少了,不在乎多这一件。
韩葳提起小桶,迎着晨光粲然一笑,道:“我五日后再来。”
韩葳眼中一片坦荡和纯粹,李迎潮突然一阵感动,心中那点不为人道的彷徨也不由一扫而光:“好。”
韩葳高高兴兴地带着渔具和鱼回家,李迎潮笑着目送她走远。一回身,却看到陆仕潜从不远处的树后闪身出来:“公子这些日单独出门,就是为了见那个女子?”
李迎潮早知道这事瞒不了陆仕潜,神色泰然道:“哦,那是相府的韩葳,偶遇而已。”
陆仕潜心下一惊,心道终究还是被这个韩葳给缠上了。他隐藏树后已有一段时间,韩葳倒在李迎潮肩上,李迎潮却没有丝毫排斥,他全部看在眼中,自然不相信什么偶遇之说:“公子,能够和韩平川的女儿走得近,或许对我们有好处,但属下想提醒公子的是,万万不可动心啊!肃王爷已经在秘密加紧练兵,你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师父慎言,我们回去吧。”李迎潮从容走过陆仕潜身边,向世子府走去。
李迎潮回府就将自己关在书房中,一言不发地临摹着父亲的书信。李擎苍虽是武将,却写得一手苍劲有力、法度森严的好字,是以李迎潮练字全靠临摹这些书信。李迎潮长年远离亲人生活,身边只有一个江湖隐士陆仕潜,自然也没人教他什么琴棋书画附庸风雅那一套,他只有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写字,初时虽可能因烦躁而字品不佳,但练字就是静心,慢慢就会渐入佳境。
陆仕潜在书房外敲门,李迎潮低头不应。陆仕潜叹了口气,擅自推门进来:“公子天纵英才,将来一定可以遇到真正配得上你的好女子,天意注定,你和韩葳是不可能有结果的。”
陆仕潜说的李迎潮心中如何不知?他在永安,就是一个无权无势到被人遗忘的傻质子,永远都不要妄想高攀相府小姐,离开永安,他将成为乱臣贼子,与韩家势不两立。
李迎潮终于放下笔:“师父无须忧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吉安巷韩府之人今日吃了一顿全鱼宴,众人虽对韩葳一大早跑出去钓鱼奇怪不已,却也没有多想,反正韩葳一向随性而为,只有韩萱见韩葳眉开眼笑的模样面露狐疑之色。
以往只要韩萱闲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