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只见她妆容极重,火红的唇、雪白的脸庞、还有极为妖冶的眼影,那是一张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脸。
云宝一时间记不起来,眼前的人迅速又遮上面纱,叫她不能再细细辩识。
“可否有时间听奴家讲个故事?”眼前的妖艳女人出声道。明为邀请,实则语气不容置喙。
云宝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那女子眼中附上了一片冷清,盯着不远处,仿佛在看过去一般。
凌夕有些沉不住气,奈何云宝示意她不要着急。
只听那女子吸了口气,缓缓道:
“不知是哪一年哪一府,有个豆蔻少女才许了人家,谁知没过多久,其亲戚便勾结官府,将她强嫁给了一个官家纨绔。三月不到,她便在百般的折磨羞辱中坏了一个男胎,从此更是生不如死,举步维艰。那时候她想,只要有了这个孩子,再苦再难也能坚持下去。
然而她竟是大错特错,一碗汤药就将她已经成型的孩子打了下来,从此没人再管她,任她自生自灭。
哪知老天有眼,此官家半年里就被一锅端了。她又跪到了刑台上任人买卖。幸而爹爹还有一分良知,冒险赎了她回来。
然而那奸恶亲戚转眼又将她买于一个六十多的老头,她不堪□□只想逃跑,谁知抓住了,毒打一顿,卖到了青楼。
此生原本就那么着了,该死的时候一头撞死便算是完了。
谁知那个曾经同她定亲的傻子竟救了她,她卖入青楼是十两的身价,那傻子竟拿200两赎她。”女子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云宝由疑惑慢慢转为震惊。
在云宝的记忆里,有一个女子的经历和她极为相似,只是并不知道细节如何,今见她说拿二百两赎她,说的可不就是当年云宏赎巧凤的事情吗?
这让她有些难以置信。
“你,你是……?”云宝一时不敢说出来,因为她的眼睛里已经是滔天的怒火,还有一股浓浓的恨。
“我就是巧凤,那个赎我的傻子,就是你哥哥顾云宏。”巧凤慢慢道。
云宝其实更想知道的是,她那日孤身离开之后,经历了些什么,毕竟那时候她已经被折磨得快没了人样,孤身一人在外,又没有个银两傍身,不回家就是个死。
巧凤似看出她的心事一般,微微一笑,便说开了:“那日我得了自由之后,心里的恨再也止不住。我原本要去宋家杀了那该死的刘氏,但我转念一想,当初送我去巴结人家,都是为了她的好儿子!我的好表哥!以其杀了刘氏,不如在她眼前毁了她的好儿子,哈哈哈哈哈……”
巧凤笑得有些癫狂,她的小丫坏十分焦急,却无可奈何。只见她堪堪止住了笑,瞬间又恶狠狠地道:“老天有眼,这才不过一年,所有冤缘孽债都集齐了,只等着我去一个一个地报仇。”
凌夕有些担心,一直护在云宝面前。
巧凤道:“云宝,我不能感谢你哥哥给我报仇的机会,只能给你的亲事送上一份大礼,不过可能会晚几天,你不要着急哦,嘻嘻嘻嘻。”
巧凤笑得阴恻恻的,小丫头上前搀住她,一面为难地对云宝二人道:“二位公子请勿介意,我家姑娘每月都会如此,真是对不住了。”
巧凤还在笑,像是疯了一般,小丫头只得搀着她走了。
过了半日,云宝还是怔怔的,觉得这些事情竟像是发生在梦里一般,精彩生动却不大真实。
“姑娘,还去店里吗?”凌夕问她。
“不了,回吧。”
还有几日便是大婚,再不急也该准备准备了,她又没个长辈帮忙做主,凡事都需自己这边打点妥当的。
事情繁杂又没有头绪,还好慕祁寒提前给派了两个老嬷嬷来宅子里帮她打点,才叫她学着一点一点安排。
“姑娘过了我们府里去,虽家人不多,却也有三四百人呢,爷们不管内宅的事情,老王妃又走的早,姑娘过去了,少不得要接手府里的事情的。”一个嬷嬷道。
“王爷的意思,怕姑娘不熟悉礼节,到时候人多慌乱,不好的。因此派了老奴来教姑娘学些规矩,以免到时候见了皇宫的人慌乱”。
于是由不得云宝辩驳,就每日被早早叫醒,在廊下学什么大家小姐的规矩,每每折磨得腰酸背痛,原先想要告诉慕祁寒防着巧凤的事情也抛在脑后。
转眼便是二人大婚的日子,王绣娘奉上一袭华美无比的喜服,又有王府的人送来黄金宝石的头面,几个小丫鬟半夜就把云宝闹了起来,忙着给她收拾打扮。
云宝坐在铜镜面前看着镜中艳妆的自己,往事一幕幕在她眼前呈现。
遇到慕祁寒可以说是及其的巧合,可谁又确定这不是一种冥冥之中的缘分?她为何会穿越,又为什么会成为云宝?天下贪官这么多,他为何刚好就去查了延河县?
可以说是很奇妙了。
吉时已到,云宝随着喜娘的引导出门上轿,有风调皮地掀起大红盖头,她一眼撇到慕祁寒,他着喜服,有一种妖冶的美感,此刻正笑意杨杨。
公子世无双。
恍若隔世,却又近在眼前。
唢呐吹响了喜乐,观礼的百姓围在两旁的道路,云宝听到那些热闹的谈话声,嗡嗡作响,她听不清,却莫名地有一种喜悦从心内迸发。
她想起当年二哥结婚时,家里也是热闹不已。不知道大哥有木有成亲了,二嫂又生个男孩女孩呢?
这般胡思乱想着,只听前方又更热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