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实招来!”
一看见傅芷璇跪在这儿,傅天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定是这个胆大包天的妹妹把自己状告到了衙门。他一拱手,先一步道:“大人,此事乃是一场误会。小岚乃家妹的丫头,先前家妹陪苗夫人南下,途遇匪徒,失去了踪迹,小民一家都以为她已罹难,故而接受了她的家资和小岚那奴婢。但那奴婢刁钻野蛮,小民一家都是老实本分的,实在管制不了这丫头,因而只能把她发卖了。”
府尹一听,脸色稍缓,轻轻颔首。
傅天意见了,继续道:“大人,家妹才回来。她还不清楚状况,恐受了刁钻之徒的挑拨,故而对小民发难。还请大人宽宥,念在她一介无知妇人的份上,饶她这次。”
傅芷璇拍了拍掌,叹为观止地看着傅天意:“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傅天意,看来你最近几个月长进不少啊,这无耻的劲儿都快赶上季文明了,真是令我佩服。”
傅天意到底是个读书人,还是要些颜面的,被妹子当面戳穿,脸当即一红,呵斥道:“阿璇,胡说什么呢,你才刚回来,对大哥误会太深,等下了堂,大哥细细与你说。”
杨氏也在一旁帮腔:“是啊,阿璇,你大哥一直惦记着你呢。你的噩耗……不是,就是那假消息传来的时候,你大哥可难过了,三天都没吃一粒饭。你可别听了那别有用心之人的挑拨之言,与自家大哥生分了。”
傅芷璇真是佩服这两口子的口才,被他们这一说,似乎倒变成了她的不是,是她无理取闹,跟自己兄长对着干。
旁边的春妈见到这一幕,掩唇笑了,娇滴滴的手指着傅天意和杨氏说:“大人,就是这两人把那丫鬟卖给奴家的,不信大人可以问那两人,奴家可是个规规矩矩的好人,从不做那等逼良为娼的事。”
说完,朝傅芷璇抛了个得意的媚眼。
上方的府尹大人也搞清楚了这几人的关系,黑漆漆的眉毛一拉,虎目不怒自威:“肃静,谁让你说话了!傅氏,傅天意、杨氏和春妈说的可都是事实?此事可是你们的家事?”
傅芷璇不答反说:“大人,请允许民妇问傅天意夫妇两个问题。”
府尹大人盯着她看了半晌,一挥手:“准了。”
傅芷璇侧过头看着傅天意:“你们夫妻可承认是你们把小岚卖到春香园的?”
这是无法抵赖的事实,傅天意硬着头皮答道:“是,阿璇你有所不知,这丫头有多刁钻……”
傅芷璇没理会他后面的解释,打断了他的话,又问:“当初小岚可有反抗?她不是自愿的吧!”
傅天意见她不依不挠的样子,干脆放弃了讲和的念头,轻轻点了点头:“她是不大愿意,不过当初你的噩耗传来,我们已经去官府报了案,确认你已遇害。作为你的兄长,我有权处置你留下的财产,包括你的婢女,小岚这丫头不停使唤,我也是没辙。”
他再次强调他所做所为没错,都是依照规矩而来。
站在衙外的百姓听了,也纷纷点头,傅天意做得是不够有人情味,但也算不上十恶不赦,根本没必要对簿公堂。反倒是这傅氏未免也太不依不挠了,到底是一母同胞的兄长,一言不合就把亲兄长告上衙门,真真是刁钻,果然是有其主就有其奴。
傅芷璇不理会周遭不赞同的目光,转回头,冲府尹大人一点头,说:“大人,民妇问完了,傅天意夫妻是在小岚不情愿的情况下强自把她卖到了春香园的,这一点已经得到了确认。”
府尹点头:“没错,傅天意此举虽说有些不合时宜,但奴婢本就是主家之物,谈不上掠卖。”
傅芷璇颔首,又一躬身,对府尹大人说:“大人所言极是,奴婢乃主家之物,主家有发卖的权力。但小岚确实不是他傅天意夫妇的奴婢,也非我傅芷璇的奴婢,她乃是一良民,自不能随意被发卖,还请大人明察!”
傅天意听了,脸色一变,指着傅芷璇脱口而出:“她胡说,大人,她胡说,大家都知道小岚是她的婢女,街坊四邻都可以作证。”
“肃静!”府尹呵斥了他一眼,两眼一眯:“哦,傅氏,你说她不是你的丫鬟?可有证据。”
傅芷璇不卑不亢地直视着他:“没错,大人。小岚与民妇相依为命数年,情同姐妹,民妇感念她的陪伴之情,加之她年纪渐长,快到婚配之龄。民妇不忍她以后世世代代皆为人奴婢,因而今年腊月就到府衙消除了她的奴籍,此事,府衙有备案,大人可翻阅卷宗,证明民妇并未说谎。”
去年她给张柳和史密二人消除奴籍时也一并除了小岚的奴籍,只是因为小岚生性单纯,年纪又小,经常随她在外行走,傅芷璇担心她像季美瑜一样被那些花言巧语的男子给骗了,故而没告诉她此事。本打算等她说亲时再说,也能替她相一户好人家,谁料竟歪打正着,打了傅天意和杨氏一个措手不及。
也是多亏他们不知情,否则依这夫妻二人狠毒的性子,很可能在她还没回来之前就会用威逼利诱的手段,让小岚再写一卖身契,到时候她也无法正大光明地替小岚讨回这个公道。
杨氏和傅天意听说小岚被消除了奴籍,如今已是一良民,顿时傻眼了。夫妻俩对视一眼,眸子中的贪婪全转化成了惊恐,杨氏戳了戳傅天意:“你跟阿璇说说情,你可是她唯一的亲哥哥,她总不能置自己的哥哥于死地吧。”
傅天意咽了咽口水,脸上的从容不迫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