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来,低上全是血迹和不明的肉渣,不过总算逃过了她的身边。
她并没有打算停手,回到桌边拿起自己的运动哑铃,把肿起来的脚塞到凉拖里,又返身回去。
十多分钟以后丁佳佳才完全停止动作。
她竟然要喜极而泣了,拖着疲惫疼痛的身体返回去,俯身捡起眼镜,也不戴上,她不想看见那些东西。
坐在椅子上恍如隔年。
早上七点。
手机!给妈妈打电话!
她颤颤巍巍地站到椅子上拿手机,开机,这时候时间却过得那么缓慢。
一亮屏她就立刻拨打了母亲的电话,希望她这时候千万不要关机啊!
也许是末日来的太突然,电信居然没有中断,扩音筒里“嘟,嘟,嘟,嘟,嘟”的响着。
“接啊,妈妈,接啊!”她的手指扣着大腿上的肉,毫无知觉地抠出许多白痕,皮肤迅速浸血,鼓起来,红的白的十分突兀。
她的呼吸短促而焦灼,胸口剧烈的起伏,比刚才更紧张。
电话那边终于传来模模糊糊的声音,“喂,方圆?”
妈妈的声音有点意外,但是不像是受到惊吓的样子,准确来说是不像遭遇了末日的样子。
“妈!”她失声尖叫起来,一种巨大的喜悦包裹着她,“妈,你听我说,马上去把大门锁上,不管谁来都不要开门,妈妈我求你了,不管是谁都不要开门,东都市现在流传了一种病毒,类似于埃博拉那种,不知道家里那边有没有,但是只要有接触都会感染的,所以不要出去,等着救援啊!”
“方圆,”妈妈的心悬起来,“可是你爸爸去学校接你妹妹去了,刚才学校老师打电话过来说学校里出现了几例咳血拉血的病例,通知家长去学校接孩子去了。”
方圆的妹妹在私立高校读书,所以最忌讳出什么事,一有事立刻叫家长接回家。
“什么!”
“那怎么办啊,我估计你爸爸现在已经开车到学校了。”母亲的声音焦急,联想到方圆刚才说得那些话更是坐立不安。
他们回家的几率很小了,她心里有这种想法,可是不能说出来。
她很想平静地劝说她的母亲,但是开口却十分沉重,“妈妈,你把门锁好吧,爸爸带着妹妹回来的话你先问问妹妹有没有这样的症状,”她说不下去那样狠心的话“总之,家里如果有人出现了这样的情况,立刻绑起来,用胶带把嘴粘上,也不要被咬到抓到,听见了吗?”
再慌乱都感觉到了她话里的其他意思,于是她的母亲很严肃地问她“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要她怎么说出口?母亲温柔而脆弱,要怎么跟她说那么残酷的事实,跟她说,这家里面,除了你,其他三人都可能活不下去了。要告诉她,她习以为常的休闲小日子到头了,末日到了。
“妈妈,这是一种没有公开的病毒,治愈的可能几乎为零,所以你要保护好自己,等我回来。”
她突然说出这样的话自己都吓了一跳,很快又镇定下来,人总是在不经意间流露自己的最真实的想法,她想回去。
这念头一起,就像一颗外星植物的种子一样迅速在她心上生根发芽茁壮成树。
“妈,你在家等我回来。”
“你那边状况怎么样?回来是坐飞机吗?到时候爸爸妈妈还有妹妹去接你,等下,病毒流行的时候不能跨省的,方圆你要怎么回来?”
她好恨当初决定把自己放逐到几千公里以外的城市,坐飞机都要两个多小时,她要怎么回去?
“我会有办法的,妈妈,你记住我说的话了吗?不要让任何人进屋子,有感染迹象的立刻绑起来,不要有肢体接触,家里的粮食慢慢吃。如果,我是说如果,爸爸妹妹都没有回去的话,你一定要等我,妈妈,我会回来的,一定,你要等我啊。”
她母亲听见这样的话真是胆战心惊,总觉得事情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战战兢兢地回答“嗯。”
方圆松一口气,慢慢引导她的母亲“那你先去把门锁上”
母亲回答“锁上了,我现在等你爸爸回来呢。”
方圆又是一阵心酸,“嗯,然后你去厨房把菜刀拿到手里,把胶带和晾衣服用的绳子拿到客厅。”
手机那边传来脚步声和窸窸窣窣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母亲对着手机说“找到了。”
这段时间方圆一直在想还要准备些什么东西,水,食物,火,光。
“咱家的饮水机里还有水吗?没有的话去烧两壶。”其实她不确定高温煮沸了以后病毒会不会死,可是如果没水的话也只能冒险了
“刚换,你爸嫌费事一次要了两桶。”那就好那就好。
“吃的那些些东西呢?”她家用的液化气,这个倒是没关系,只要有食物。
“有一袋大米,两桶油,一些蔬菜和肉,还有些饺子。”
“你把打火机都找出来,还有蜡烛。”供电系统可能很快就会崩溃,如果这病毒真的是全国传播的话。
她这时候在想这会不会是一次生物恐怖,但是那话题太远了她想不长。
“对了,还有手电筒。妈妈你把家里能充电的东西都充上电,总会用上的,充电宝一定充上,手机也是。”
“嗯,好。”
外面吹进来的风湿热,混合着寝室里的血腥味很恶心,她站起来吸了一口气,太杂乱了,想说的话太多却完全说不出来。
“方圆,我好像听见你爸爸的车喇叭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