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砸自己脑袋上,欢喜的手脚都没地儿放了,刚想说什么,忽听四德子咳嗽了一声,眼角瞥向林杏。
方大寿目光闪了闪,开口道:“林兴从明儿起,你也别倒马桶了,跟李玉贵一块儿当差。”
林杏在心里冷哼了一声,就知道方大寿这爷俩没一个好东西,刚之所以留着自己在这儿,是怕万一出了事儿,也好把自己推出去顶罪,如今眼瞅事儿成了,这好处自然想独吞。
只不过自己早防着这招儿呢,才用了香薷饮这样再平常不多的解暑方,只要有点儿脑子的,就会明白,这香糯饮绝不可能是谁家的祖传秘方,云贵人这病是因对症才得大好,至于这寒冬腊月里得暑热之症,云贵人必会寻自己去问个清楚,这事儿虽是通过方大寿成的,可这好处,他想甩开自己绝无可能,就给自己换个扫地的差事就打发了啊,做梦,当自己要饭的呢。
不过,林杏也不说什么,弓着身子:“奴才谢掌事大人提拔。”
方大寿挥挥手:“以后上心点儿当差就是。”
林杏出了屋,见四德子跟了出来,开口道:“哥哥还有什么吩咐?”
四德子笑了一声,在他肩膀拍了一下,低声道:“这回哥哥教你个乖儿,想让你哥哥我提鞋,早着呢,不过,你小子也算赚了,李玉贵换这个扫地的差事,可使了十两银子的好处呢,你小子镚子没出,就捞了这么大的好处,回去偷着乐去吧。”
林杏躬身:“弟弟受教了,这就回去偷着乐去。”快步出了院子。
四德子啐了一口:“小兔崽子才多大就在小爷跟前耍心眼子,差得远呢。”转身刚要进屋,就见郑贯走了出来。
四德子愣了愣,忙去扶他干爹,却被方大寿一把甩开,紧着两步拽住郑贯气急败坏的道:“我说郑老弟,这话怎那么说的,这方子可是老哥我献上去的,娘娘召林兴做什么?”
郑贯看了他一眼:“这个我可不知道,咱们当奴才的,主子怎么吩咐就怎么办,哪还敢问为啥,不是上赶着找不自在吗,要我说,老哥也别多想,那小子即便在娘娘跟前得了意,也是老哥提拔的,将来真要是混出个人样儿来,也短不了老哥的好处不是。”
说着,往外走了几步,却又站住回过头道:“娘娘大病初愈,见不得脏污,那小子可得好好收拾收拾才成。”撂下话走了。
方大寿立在院里,半天没动劲儿,四德子刚靠前,啪就挨了一大嘴巴,打的四德子眼前直冒金星,老半天才缓过来,知道干爹恼的狠了,不敢吱声,跟着进了屋。
方大寿坐在炕上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半晌儿才开口:“四德子,你说娘娘这好端端的非召见林兴做甚?”
四德子哪知道啊,摸了摸自己火辣辣的半边脸小声道:“莫不是娘娘一时兴起。”
方大寿点点头:“我琢磨也是,林兴这小兔崽子倒是有些运道,你去找身干净的衣裳,让他好好洗吧洗吧,省的一会儿去了浮云轩,熏着贵人娘娘。”
四德子虽不情愿却也没辙儿。
再说林杏回屋的时候,同屋都没下差呢,难的清净,便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说起来,这丫头还真是一穷二白,就一个破包袱,已经被林杏翻了几遍,只不过当时匆忙,翻的不底细,这会儿得空仔细翻了翻。
还是那点儿东西,几件破旧不堪的衣裳,小的穿不得了,还打着补丁,也不知这丫头留着这个做什么?
林杏刚要丢开,手忽的碰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愣了愣,心道,莫非这丫头还真藏了私房,提起那件破袄捋了捋,在衣裳角呢。
林杏寻了剪子剪开,从里头掏出一个小巧的荷包来,看见这个荷包,林杏眼睛都亮了,这荷包的样式虽简单,可这料子却稀罕,自己没记错的话,这荷包的料子应该是有寸锦寸金之称的云锦。
云锦是历代的贡品,不是寻常人家能有的东西,看来这丫头的身份也颇耐人寻味啊,荷包里的东西倒了出来,是一块玉佩。
林杏拿起来摸了摸,对着窗外的亮仔细端详半晌,玉质润泽,没有一丝杂色,是难得一见的和田羊脂玉,雕工精致细腻,是一只鸳鸯。既是鸳鸯就该有一对才是。
想到此,林杏刚要仔细搜罗,忽听外头四德子的声音传来:“林兴你小子死哪儿去了,赶紧出来。”
林杏嘴角一瞥,飞快把玉佩塞进荷包,收到怀里,把包袱裹上才不紧不慢的走出去。
四德子怀里抱着个包袱,捂着鼻子站的老远,生怕熏着他似的,看见林杏,四德子不耐烦的道:“你小子今儿造化了,贵人娘娘召你去浮云轩问话呢。”
林杏却不着急装糊涂的道:“奴才正收拾着想搬去李玉贵哪儿呢,怎么又得娘娘召见,哥哥莫不是传话传差了吧?”
四德子没好气的道:“你小子少得了便宜卖乖,赶紧的误了事儿,娘娘怪罪下来,要你的小命。”
林杏嘿嘿一乐,那哥哥进屋等会儿,我去打水洗脸。
四德子好容易从这屋出去,死也不进去,哼了一声:“你在这屋换个屁,干爹说了,让你去他哪儿换,娘娘病刚好见不得脏东西,回头冲撞了娘娘,谁也别想落好,你倒是快着点儿,蘑菇什么呢?”
林杏这才跟着他走了,大概生怕她身上这股屎尿味儿熏着娘娘,四德子还特意叫人烧了两桶热水放到屋里,交代她好好洗洗,丢下手里的包袱出去了。
看见这两桶水,林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