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的老老实实说清楚,我给你五十两银子送你出府,你若是不说清楚,我一文不给还送你去官府,就说你私吞我庄府家财。”
他强调了一句:“别以为我这是在吓唬你,我们手中有老夫人库房的账本,这里头你有没有动手一查便知,你自己更加清楚你是有做没做。”
海棠道:“老夫人当天叫人去药材铺抓了药,那药材里头多了一味药,叫我悄悄放进了红玉熬药的罐子里,那日我叫了别的丫鬟把红玉叫开了一会儿就下了手。“
庄骏心道:果然是她。
遂又问:“推我入湖的人又是谁?”
海棠道:“也是我,那日.你吃了药后,整个人昏昏沉沉,我见此情形后就去叫了天佑哥,他将你背入湖中一丢,就拉着我匆匆忙忙的逃跑了。”
庄骏想了想问道:“为何我院中会无人看见你们进去又背了我出去,当时人都去了哪里?”
海棠道:“老夫人房中的嬷嬷把你院中一应人等都叫了过去问话,我们趁机下手,他们回来后发现你不再院中,四处寻找,最后才看见你垂死挣扎中伸出湖面的手,这才将你救了上去,只是如此一来就耽搁了些时辰。”
庄骏从桌后绕了出来,问海棠:“我是老夫人的亲孙子,人说虎毒不食子,老夫人为何想加害于我,是不是庄天佑去老夫人那里说了些什么?”
海棠看他一眼,道:“我若是说了,你会如何待天佑哥?”
“你如今自身难保,还想着他作甚?你以为你今日不说,他庄天佑还会去找你求你和他成婚,当日都不想和你成婚的人,你怎么还是这么糊涂?”
海棠低头想了想,道:“罢了,我还是先顾着自己吧,大公子,我说了你真的会给我这五十两银子送我出府?”
庄骏道:“是,你觉得你还有别的选择吗?还不快说!”
海棠叹口气,抬眼看了他好一会儿,这才道:“大公子,你之前都一直健健康康,为何这一年忽然就病倒,这也是有原因的,只是此前给你下药的却不是老夫人,而是天佑哥抓得药,我和大夫人说是补药,喝了以后能强身健体,你喝药后日渐衰弱,天佑哥便到老夫人面前去说,你时运不济,若你不死就会累及全家,甚至累及到大叔,二叔,乃至整个庄家。”
庄骏目瞪口呆,无法置信地道:“老夫人给他三言二语一说,就信了?”
“老夫人心中原就有心结,自打老爷和大夫人把你从她手中夺走开始,她就觉得你不受她的管教,将来多半会和老爷一样不听她的话,再加上天佑哥怂恿三姨娘到她面前去说,她的澈儿今后事事都会依着她,只要她放弃了你,安排庄澈当上府中的大公子。”
庄骏冷笑一声,道:“荒唐!她就这样为了一己私欲,就想害死自己的亲孙子,庄澈这个蠢材怎么可能成为大公子,他上头还有一个庄修呢!”
他又道:“难怪三姨娘嫁祸给了二姨娘,她大概是想着,只要庄修再也出不来那个院子,庄澈就会成为府中名副其实的大公子了,是吗?”
庄骏重新坐会到了书桌后的椅子上,右手食指敲打着桌子,沉思了良久,从海棠这番话中听起来,事情的逻辑大约还能说得通,无非就是他爹先是夺人所爱,接着被那庄天佑记恨在心,然后他把府中这几个没什么见识的女人耍得团团转,又利用了他爹不敢去深思自己亲娘会害他儿子这一点,从而达到他报仇的目的。
你夺我爱人,我就杀了你的爱子解恨!
现如今,老夫人已经过世,海棠即将被他赶出府去,而他庄骏依旧活得好好的,想必他庄天佑还有很多的不甘心。
这海棠身上也没什么可问的了,贪图了一些蝇头小利都算不得什么,今后不再给她机会就是。
庄骏站起身来,打开柜子拿了五十两银子给她,往外喊了一声孟青,道:“孟青,你带着海棠去三姨娘那里收拾一下细软,今晚就送她出府,老爷若是在三姨娘那里,他问起来就说是我的意思,明白了吗?”
孟青点头应了,带着海棠出门。
送走海棠后,庄骏推开书房的门走了出去,明月当空,树影婆娑,几股冷风吹到了他的身上,深吸了一口气,他推开了院门,去庭院中散步。
同样的明月,不同的时空,他的灵混会出现在此时此地,至今让他想起来犹在梦中,只是究竟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慢慢的穿过小径,走过几棵年代久远的老树,走到了那几株盛开的山茶花前,隐隐约约中只觉身后有脚步一直在跟随着他。
他低头,只见地上他的影子和另外一个人的影子交叠重合在了一起。
他一时玩心大起,后退了几步,只听见身后那人惊惶的也倒退了几步,庄骏试探地叫她:“梦蝶,是你吗?”
身后有人轻轻地道:“公子,半夜无人,你这是要去哪里?”
庄骏诗意大发,笑道:“如此良辰美景,蝶儿要不要和我一起私奔?带上我书房中一摞子银票,我们找个山头安家落户如何?”
周梦蝶在他身后斥道:“大公子,你这是喝了几斤酒,竟说起胡话来,好端端的庄府不待着,想起当土匪,你以为当土匪很容易么?”
庄骏一个转身,果然看见她穿了一身粉.嫩的浅绿色袍子,是个女孩子的打扮,她不会挽髻,满头秀发只是胡乱的扎了一个辫子,有一片落叶掉落在她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