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自己和妻子可以云游四海安享晚年的生活。
可这一切都被毁了,毁在一个可笑的愚蠢事件。
女人死了,家业也被削去大半,男人成了这么一个只能沉睡着的人。
只留下了那个男孩。
独自一人。
现在这室内的设计是按照男人之前房间的摆设而来的,分毫不差。
“爸,你之前不是说我老是不管你不来看你么,我现在来了,你倒是看看我啊”男子轻松的说着,指尖辗转到那红色的柔滑锦缎,嘴角的笑意还尚未褪去。
自然,没有任何回应,清冷的房间有着阳光的温暖照应,但却触及不到应有的温度。
灰色的尘埃在金色的光照下缓缓落下,房内始终只回荡着男子自己的声音。
寂寞,清冷,似乎从始至终只有他独自一人,就像是他十六岁到现在的任何一天一样。
“该死”男子轻声低骂了一句,嘴角的上扬彻底逝去,身子失力般坐到地上,忽然情绪开始波动“你不是喜欢我来看你么,那你为什么不能睁开眼看看我!就像我以前留学每次回家的时候,你都笑着来机场接我一样!你倒是起来啊…”
最后一道防御层轰然倒塌,泪如洪掋。
容被颇长的黑色发丝遮掩,只能透过卫衣看到起伏不平的胸口。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一阵微弱的脚步声。
这段为不可闻的频率还是被男子灵敏的扑捉到了,他张开嘴深深的吸入一口气,开始慢慢地平复自己的情绪。
还好,距离外人进来他还有足够的时间。
呼吸平稳下来,他眨了眨眼睛,揭去眼角的余泪。
门被轻轻推开,一个身穿粉色制服的女孩抱着一个本子走了进来。
当她看到椅子上坐着的这个男子时明显的一愣。
“额…请问您是患者的家属?”小护士轻声问道。
男子顿循着声音抬头,随即又摇了摇“之前认识罢了。”
“哦。”小护士笑了“那您有时间的话就多来看看他吧,他的家属一直都没来过,也没有人和老人聊聊天,这样老人多寂寞啊。”
“聊天?”男子面无表情。
“是啊,你别看他没有反应,实际上他都是听得到的。经常有人来陪他说话,这样恢复的几率大”小护士说话的功夫,已经给病床上的人打了一支营养剂。
“也不知道他家属是怎么想的,居然都不来看看,挺不孝的。”她喃喃道,却没有注意到旁边那人的脸色有了些许的变化。
他注视着床上那人鬓角平添的几缕白丝,心里重复着那几个别人不经意说出的词。
不孝么…是不孝。
小护士没有再多说什么,换好了针剂便走开要推门出去。
“等等。”男子忽然开口。
“恩?”小护士转身,不知道这位不速之客有什么交代。
他正了正身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钱包,熟练地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张身份证,然后将整个钱包锁好扔了过去“他的亲人都死了,你要是以后有空,就麻烦你过来和他说说话。”
“埃?”她下意识的接住那个飞来的钱包,刚想拒绝,男子却起身与她擦肩离开了。
小护士叹了口气,望着那人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那个价格不菲的钱包,打开,里面的一叠红色让她有些诧异。
但她知道这个任务可是颇具难度。
思索了一下她还是先关上了房门,轻步走开。
房内,随着一声门的闭合,这间房间又变得安静起来,与外世森然隔绝。
若不是床边那地板上还未干透的几滴水渍,怕是没有一丝人来过的痕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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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色的车子渐渐驶远了这座郊区的疗养院,车上的男子眼睛看着远方,没有任何的犹豫,抓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
几阵彩铃过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与往日不同的,那声音中带着一丝空前的倦惫。
“倾少么,你在哪,我去找你。”男子开口,声音一如往常。
电话中不知回了什么,只听男子说“好,我一会就到。”
当殊图赶过去的时候,已在暗日黄昏。
那人独自坐在沙滩上,任凭腥咸的海风将他的亚麻色短发微微扬起。
茫茫湛海,落下星星点点的余霞。
一片刺眼的猩红。
冬日的沙滩除去了夏日的欢闹,清冷的,仿佛那击打在礁石上的碎浪是它的寂寞泪。
那孤独的身影引来了街边很多过路人的匆匆一瞥。
确实,这种行为,傻的要命。
那人并没有穿的厚一点,眼角的蓝色蝴蝶也失去的生机般,标本一样的落在有些泛红的面颊上。
在那一刻,殊图心里没来由的猛然一沉。
他是不是,也像自己一样….一直孤独着呢。
一阵令人烦躁的心疼。
察觉了这种心情的他暗笑自己是不是变白痴了啊,这个人,怎么会呢。
金沙上的脚印深深浅浅,一路绵延到那个人的身边。
“这么冷,怎么不多穿一点?”蹲下身子,解开自己的大外套披到那人的身上。
他没有问这么冷,你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而是问,为什么不多穿一些…
可能是被风吹久了大脑都变得有些迟钝,脑海里一直盘旋着这个问题过了许久,倾少才回过神来将视线移到殊图的身上。
这个动作带动着身子也移动了些许,殊图一下子看到他蜷起的双腿上,露出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