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的我,在看见西瑞森的时候已经了然了。如果是那个天资聪颖的孩子,做到这样的地步可能还算是绰绰有余的呢。
可是又为了什么……要帮助焰做这样的事情呢?这个问题我忍住没有说出口,毕竟这个世界的他们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得而知。
“为她续命到现在已经足够了。西瑞森,你把作用于整个空间的力量收回,娜朴就帮忙把那边的叔叔接过来好了。”
“这样么,”他们二人眼里的光辉都黯淡了下去,娜朴正叹着气,“毕竟续命也不是什么合理的事情呢……”
两人共乘飞椅离去的空当儿,焰转向粟晋,轻声说道:“这个世界的你,原本应该早就和这个世界的宿一块儿死去了。不过在那之前,我救了她一命,接着在准备制造空间的时候,以‘想替人续命’为由找来他们帮忙。毕竟都是小孩,他们立马就同意替我搭把手了。”
粟晋皱眉,脸色亦不好看:“所以你这是利用了小孩子的同情心,帮你一起来设局么?如果你还有心的话,难道不觉得这太自私残忍了一点?”
焰面无表情:“关于残不残忍的事,我们之前有讨论过,不多做赘述。”
浮在一旁听我们讨论、一直没什么动静的阿白眯了眯眼,轻声说道:“已经开始崩塌了,这个空间。”
我带着些好奇环顾四周,果真如此。万年不变的夕阳像面镜子被击了个粉碎,顷刻间化为齑粉随风飘散。远处那栋荒楼已然倾颓,连带着向日葵花海一并消失在破碎的光照之中。茂盛绵延的草地也只剩下东一块西一块,四面景象消散完毕后我才发现,这还真是一座除了三两野草就什么都没有的荒岛。
夕阳被消抹后,真正的天空已是繁星满天。一阵小风掠过,娜朴已经把人带了过来:她一路上都气喘吁吁小跑着,身后是被施了魔法悬浮起来的宿。他此时已经闭上了眼睛,安稳而无动静,像睡着了一般。
“不用担心,宿只不过太累而已,给点时间就能够醒来。”焰看了眼刚一接手就立马将人紧紧抱在怀中的粟晋,也不由得说了几句用于宽慰的话语。但粟晋并不为所动,她坐倒在地,将宿的脑袋轻轻搁在自己怀中,一直垂着头看他,我也因此没法分辨出她脸上此刻是什么样的表情。
不过我猜,大概我们之后不论说些什么,到她耳边都会被无视掉的吧。
刚喘完气的娜朴嘀咕了几句:“什么叔叔呀,这么年轻帅气,叫他哥哥就够了。”
西瑞森笑笑:“娜朴说的没错。”
不知为何,在我看见眼前这一幕时,内心除了有些莫名酸涩,还油然而生出了不少欣慰。
不管怎么样,能在这里见到好端端的他们,实在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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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人在荒岛上默然伫立着,黑暗叫我分辨不清他们的表情。
不过要除了阿白,毕竟漫天抖落下来的星光似乎都凝聚到了她身上,凝结出一层温柔光华来,时刻向众人提醒着她的身份。
焰一直在旁边等着粟晋回过神来。但注意到阿白后,他转过身,不着痕迹吐出一口气,微抬起下巴问道:“时空神大人……空间也已经解除了,所谓动荡因素也已经消除,那么是不是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呢?”
阿白淡淡一笑:“我不会再打扰你,因为我只是想听听待会你要讲的那个故事。”
焰略一撇嘴,转过了身去,没有再说什么。
倒是直至刚才还低着头、一言不发的粟晋开口了。她似乎想了很久的事情,因此在总算发声的时候,声音里还带着才还魂的恍惚:“这么大费周章的,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在旁边挤着一块儿坐着的娜朴与西瑞森,此时也扬起无辜小脸庞来看他。
焰似乎是习惯性地单手撑住额头,撩起了额前的细碎刘海。月光从他指间与发间穿透而过,在他脸上打下或长或短的阴影。
好像还是我记忆中那个熟悉的他。可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人,怎么看也找不出当初那些夹杂在冷漠中的柔情了。
他的眼底,仿佛一直寄宿着来自于那个地狱的黑。
猛地打了个激灵,我暗自揪了自己一把,这种时候瞎想些什么呢?
而焰已经煞有介事往人群外走出一步,欲言又止的表情里藏着些复杂情绪:
“那我们,应该从哪里开始说起比较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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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宇宙间,存在着世界无数。在神灵们苦恼着如何管理各类平行世界中、那些错综复杂的世界线不受任何波动干扰的时候,有位自日光中诞生出来的孩子向他们提议:如果以梦为桥梁,这件事或许就能得到不错的解决。
自那以后,便诞生了梦使者这一职业,第一任就是那位孩子。也是从那开始,“日光使者”能够享有类似于世袭制的特权。
然而随日推月移,日光使者里因能力不足而无法胜任这项工作的人愈来愈多,因此神灵们又一次决定扩招——从不属于日光的种族里,以选拔的方式集结了另一派梦使者,且赋予了他们与日光相对应的“月光”之力,这就是月光使者的诞生。
世袭与选拔,不同方式决定了两派之间必然的实力差距。
也预示着他们之间必定会有各类隔阂。
因而,几十年前的一天,尽管有嫁入日光使者之族就能成为同族且享有特权的优势,有那么一位女子却将此拒绝了。她并非不爱自己的丈夫,而是想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