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学子都前来祝寿,冯府顿时人山人海。
冯老先生一时兴起:“我瞧着众多学生都在,便说个趣事......话说从前有个势利小人,想从岳父那里得到一笔钱财,千方百计讨岳父的欢心。这年中秋是岳父的五十大寿,他觉得是个好机会。于是请了秀才,要他为岳父写一副寿联,要求在联中极尽用吹嘘美化之词。把岳父吹捧得高得不能再高,同时要把自己说地低得不能再低。秀才听了,笑了一笑,依言写出:大尊翁,尊翁在上,上至三千里凌霄,凌霄盖高楼,你在楼上做寿。”
说到此处冯老先生顿了顿:“你们猜猜下联如何?若是猜出,我便将前日新作的《嵩山晚景图》赠予他。”
大家思索片刻之后,有人开了口:“下晚生,晚生在下,下到六七亩田地,田地挖沟渠,我在沟里耕耘。”
老先生摇了摇头:“还算工整就是不对题,不够低也少了些趣味,可还有对得上的?”
座下的学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
此时人群里走出个少年,对道:“下愚婿,愚婿在下,下到十八层地狱,地狱掘陷阱,我在陷下挖泥。”
众人闻此下联都笑出了声,冯老先生笑着点头:“正是此下联......来人,去吧《嵩山晚景图》取来。”
谁知那少年却拒道:“先生,晚辈不要您的画。”
冯老先生好奇:“哦?不要画,那你要什么?”
那少年道:“晚辈出生贫寒,却爱读书。晚辈望先生能给晚辈一个机会,进书院读书。”
冯先生闻言皱了眉,问道:“既是贫寒也可务农,吃饱饭最要紧,为何偏要读书?”
少年正色道:“晚辈十岁时父母双亡,为求生,晚辈吃尽了苦头。舅舅、舅母不肯收留,晚辈只身一人来到京州。京州的繁华是晚辈见未所见,京州的权贵更是晚辈闻所未闻。为何他们能锦衣玉食,而我却要流落街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晚辈不信这命,偏要搏一搏。”
座上宾客都被这少年大胆的言论惊住,议论纷纷。
冯先生捋着胡须,哈哈大笑:“好个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你的请求,我准了。从今往后,你便是我冯远的弟子。明日午时,到书院门外候着。”
少年闻言又惊又喜:“多谢先生!”
冯先生望着他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答:“晚辈名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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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氏一行来到绣坊,带着若华转了一圈。沈夫人想将这铺子拿给若华练手,若华都清楚,上一世也是这般。
若华跟着季氏一同跟绣坊的伙计、绣娘还有掌柜,都打了个照面。季氏挑了几件时兴的料子,让掌柜把这月的账本理出来,便准备打道回府。
刚出绣坊就见几个路人步履匆匆,不知要往哪儿去。
慕云拉住一妇人:“你们这急急忙忙的,是往哪儿去?”
“冯远老先生知道不?人家今儿过寿又收徒双喜临门,咱们去凑凑热闹沾沾喜气儿。”
若华闻言,搭在轿门上的手顿了顿。
冯远的亲传弟子就一位,便是当朝相国。如今秋生成了冯远的学生,前途自然不可限量。
回府之后若华一直在等秋生的消息,直到天色暗了下去,秋生才回到沈府。
若华在后院等着,许久之后他俩才过来。
秋云满脸的喜色,见到若华激动得不行:“小姐,真的成了!像在做梦一样。”
若华朝她笑了笑,转而对秋生道:“如今你成了冯先生的弟子,所有人的眼睛都在你身上。你要花比旁人多十倍的刻苦,才对得起冯先生对你的赏识。”
秋生点头:“这些我都知道,只是我不明白沈小姐是从何得知这些?感觉就像完全抓住了冯先生的喜好。”
若华皱着眉,语气略有不快:“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你顾好自己就行。”
秋生见此也就不再问这个:“那沈小姐要我做的事是什么?”
若华示意秋云到院外把风,秋云看了看秋生,又看了看若华,退到了院外。
待秋云走了若华才道:“进了书院先与蒋博文交好,他是蒋贵妃的亲侄儿,其父现在军府任职,你随便找人问问便知的他是谁。你要与他交心,让他对你的话深信不疑。”
秋生愁眉:“那我如何与他交好?我对此人并不了解,怎么可能让他信我?”
“蒋博文怯弱,尤其怕他父亲。平时多与他亲近,必要的时候帮他出出点子讨好他父亲就行。至于他父亲嘛,能文能武,也算是个将才,就是好色。若是从蒋博文嘴里得知与蒋家有关的消息,你得及时汇报。注意,不要让人知道。”
秋生点着头,将这些记在了心里。
交代完一切,若华给了秋生一百两银子。若华现在才接手秀庄,这一百两是自己变卖首饰得的。
秋生明天就要去恒阳书院了,秋云又是准备衣物,又是准备鞋袜的,弄得手忙脚乱。
秋生拉住在自己眼前晃个不停的秋云:“姐,你先别忙活了,你把这个拿着。”
秋生将怀里的两锭银子,拿出一锭给秋云。
“你哪儿来这么多银子?”
“沈小姐拿的,我在书院大概也用不了这么多。你就拿着,买些自己喜欢的东西。”
秋云捏着银子,眼泪不住的往外流:“我做梦都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如今爹娘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秋生听着难过:“快别哭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