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术馆里,两人各端着杯咖啡,坐在旁边的休息区,往展区中心瞅。美女画家跟几个老外一起跟各路媒体分享自己的艺术心得,犹如众星捧月。
那女的言谈间,大方得体,应对自如,不时对着镁光灯展露笑容。
肖诚他们主编老大直勾勾盯着那人,眼神猥琐得丝毫不加掩饰,还指手画脚跟肖诚说:“这女的吧,你看她挺高大上,可又多多少少透着点儿狐媚,是那种会勾男人魂的女人。”
肖诚眉头拧成一个“川”字,打量着那人一身定制旗袍衬托出的优雅曲线,半晌才说:“你说她旗袍是不是太紧了?”
老大噗哧一声:“故意穿得小一号,这是女人的心机。你不懂就算了,别在这儿咸吃萝卜淡操心。”
“心机?”肖诚挫着后槽牙说,“很好。”他手指了指那女的,“那是我媳妇。”又指了指展廊里位置显眼的一幅油画,“那画里头最帅的一男的,是我。”
真是一言不合就吹牛,老大哼说:“你是想媳妇想魔怔了吧。唉,等会儿我给你介绍几部片,你看看,发泄发泄。”
正有一搭没一搭聊着,一杯咖啡还没喝完,两人身边多了个人,声音软糯糯叫:“肖诚。”
肖诚眼神扫过去,先看到老大瞪圆了的牛眼,又看到那人。这才几天哪,她简直像换了个人。穿着坑爹的天价衣服,踩着反人类的恨天高,化着杂志封面一样的妆,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在蔷薇胡同从来没有过的自信。
肖诚觉得自己某处已经在举行升旗仪式了。
这才是楚珈文。他以前总觉得这女孩哪儿有些别扭,可又不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现在他懂了,楚珈文属于这样的生活。
把她留在胡同里,让她把最薄弱的部分拿来跟别人唯一擅长的地方比,肖诚后知后觉,他原来一直是在欺负人。
楚珈文又叫了一声:“肖诚。”
肖诚故意拿乔,枕脸沉声问:“回来不知道跟我提前说一声?”
楚珈文沉吟:“我——”
肖诚无奈笑笑,她怕,怕肖诚硬要把她留下。
楚珈文刚要再说什么,身后有人喊了她一声,她回头瞅了一眼,又焦虑望着肖诚。
肖诚冲人说:“房子装了一半,勉强能住人。整体厨房还没做,不过你反正也用不着。晚上,能回家么?”
女孩乖顺点了点头。
“钥匙带了么?”
女孩又点头。
肖诚指指身边的人说:“这是我们主编。”
楚珈文面带笑意,伸出柔荑跟人热情握手:“常听我们家肖诚夸你。”
主编瞅着身边肖诚那得瑟劲,皮笑肉不笑跟美女说:“肖诚这背后夸人的毛病可要不得。”
美女也露着八颗小白牙跟两人说:“不好意思,我先失陪一下。”
肖诚大大咧咧道:“你忙吧,有什么话晚上说。”
楚珈文两手抱胸,别有深意答应:“行。”
☆、打个招呼
在喜欢的人面前,一般人会有两种截然不同的表现。一种是心神不宁,心和眼随着那人而动,什么事情都做不下去,周围不管有多少人,都成了背景。一种是超常发挥,努力让自己成为人群里的焦点,吸引那人注意,让那人的心和眼随她而动。
楚珈文绝对属于后者。
她自打看见肖诚的那一刹那,就像被点着了一样精神,摆出最美的仪态,发出撩人的声音,在专业领域更是气场震撼,应对记者提问金句不断,连最不擅长的那几句英语都让她给说顺溜了,整个美术馆都弥漫着她楚珈文的荷尔蒙。
不管别人,她只想让肖诚知道,他的女人有多出类拔萃。
好不容易休息了一会儿,楚珈文拿了瓶水,挑了个人少的角落站着。不是她不愿意坐,旗袍太紧,开叉又高,坐在那里还得乔半天,比站着都累。
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回头,还没来及出声,便被拽着胳膊拉走。那人大步流星,一脚踢开身边虚掩的一扇门,把楚珈文塞了进去。
楚珈文抬头看他。那人胸膛跟她紧紧贴住,她需要把头仰得很高,才能看清他的脸。可能是因为瘦了些,那人下巴的线条更加硬朗,深陷的眼窝里,墨黑的瞳仁被下垂的睫毛遮住大半。那睫毛,潮乎乎的。
楚珈文两手捧住他的脸,踮脚凑上他的嘴。
那人托着她的后脑,一点点吃掉她唇上珊瑚色的口红。
她深深吸气,眼泪顺着脸颊,落在那人抱住她的手臂上。
想念一个人,既说不出,也藏不住。
那人松了手臂,用粗糙的拇指在她脸上抹了抹,两只大手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到脖颈,又顺着她身体起伏向下慢慢游走。
楚珈文呼吸渐急,额头无助搭在那人肩上,从他衬衫敞开的领口嗅着那让她心安又心动的味道。
这种场合,又不能真正做什么,那人难忍地把她重又裹在怀里,哑嗓道:“回家的时候,记着还穿这件衣服。”
外面隐约传来人声,那人大手使劲,握在那细腰上攥了攥,终是不忍把人放开。
这个房间是存放一些灯箱电线之类的杂物房。有工人搬了个梯子走进来,撞见房间里的男女,站在门口,不知该不该进。
楚珈文尴尬低头,快步走了出来。
身后有人笑了。
肖诚出来,他们老大正满世界找他,说那体育用品公司的负责人请他们喝茶,地方都订好了人正在那儿等。
肖诚意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