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治不好。这次,我好不容易逮到把他绳之于法的机会,就因为你要保护陈二全,就这么算了?”
柔弱的女孩,面色苍白,两眼通红,脸颊上挂着两串泪珠。在蔷薇胡同受到再多委屈,也没见楚珈文如此激动,程一山心软,想对她说声对不起,说出口的却是:“如果我们能阻止案件的发生,不也是对你的一种保护么?”
楚珈文站了一会儿,揶揄道:“谢谢你的保护。”她伸手抹去了脸上的眼泪,问说,“车在哪儿,我们走吧。”
两人一路无话。从三环拐到蔷薇胡同,楚珈文说:“你把我放在店门口吧。”
程一山点头,他知道,楚珈文不想看到二全。看人下车,他对着那柔弱却倔强的后背说:“跑了的人,我们一定尽力把他追回来。你放心。”
楚珈文脚步没有一丝停顿。她回到店里,找出瓶水,吃了两粒药。
一个生命诞生,刚开始对任何事都充满了好奇和好感。可一次次的伤害,让人渐渐对自己生活的这个世界失望厌倦。
跟一个保命的人谈自私,这便是蔷薇胡同的强盗逻辑。
这一刻,她比平时更讨厌这条街,讨厌到一分钟都不想再呆下去。她打电话要把这个门面退租,房主说,还没到期,押金不退。
她说,随便吧。
她翻出钱夹里的那张四方照片,里面的干瘦老头的笑容似乎也没有平日看起来灿烂。她说:“爷爷,我来看过你了。”她又说,“我舍不得肖诚。”
☆、是楚珈文(捉虫)
阁楼上,敞开的老式木窗里,接连不断地传出婉转琴音,似是按捺不住的倾诉,又似喜极过后的哭泣。
拉琴的男孩,有着前所未有的亢奋和自信。这几天他突然被天上掉下的大馅饼砸中,自己的偶像,那个在神坛上的男人,竟然冲着他招招手说,让你成名不成问题,只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把楚珈文,给我单独约出来。
那么简单?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忙帮得太容易,他有些不踏实。热血真诚的男孩,在这根高大上的救命稻草面前,掏心掏肺、毫无保留的献出了他隐藏的好好的秘密,这个秘密,连他亲哥都不知道呢。
他打工的那间咖啡店的老板,两口子都做那种见不得人的生意。缺钱的时候,他也试过几次。他迫不及待地对眼前的真神表忠心,我给你介绍一个地方,很专业很隐秘,包你满意,你可千万别改主意,可千万别不要我。
男孩年轻,奔着成功往前冲的时候,难免考虑不周,丢三落四。这次,被他彻底忽略的,是是非对错,是自己的良心。
天气闷热,小胖子浑身都是汗。不知何时,耳边的琴声越来越远,眼前的光亮被黑暗吞噬得干干净净……
程一山走到二全家门口的时候,几个同事已经在等他。他们确定二全在家,便卖了程一山一个面子,只是在周围蹲守,没有直接闯进去。
程一山冲几个弟兄点点头,带头走进那个破旧院落。
遮雨的雨蓬已经千疮百孔,台阶上放着一双破了口的球鞋,大门打开,一股难闻的味道扑面而来。程一山停下站了几秒,沉淀了一下情绪,半晌才开口叫:“大全。”
大全过来,对着程一山的脸一通乱摸,笑嘻嘻说:“山哥啊。”
程一山叹气道:“别闹,听我的声音还听不出来么,非要上手?”
大全调侃:“山哥,该刮刮胡子啦。”
程一山脸上绷紧,问:“二全呢?”
大全手一指阁楼,说:“刚还拉琴呢,现在估计睡着了。”他擦了擦汗说,“天太热了,人容易累。”
程一山哼了一声,跟身后的人打了个手势,几个人一齐上去。
门被打开,小胖子倒在地上,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程一山边冲到二全面前,边喊:“快叫救护车!”
……
医院里挤满了蔷薇胡同的街坊。山嫂还带来了刚刚度假回来的肖妈。
二全刚抢救出来,还在监护室。医生问大全,病人是不是吃过什么药。
大全马上说:“早上他刚跟我说要减肥,吃的一种减肥药。”
医生让他们把药送来给他看看,说病人应该是对药物中的一种成分过敏,引起的急性肾功能损伤,病情十分严重。好在送来的还算及时,医院会尽全力救治。不过,病人很可能会出现肢体麻痹、失语或是失明等症状。
失明?大全低沉“啊”了一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他哭得涕泪横流,“爸!妈!你们都作了什么孽啊,报应到我身上还不够,还要赔上二全?!”
他空洞的双眼对着身后的人群,问说:“山哥,你老实告诉我,二全是不是惹事了?”
程一山握住他的手说:“大全,你冷静点。我们同事这几天可能会跟你一起等二全醒过来。”
大全被人搀扶起来,坐在冰冷的长椅上。身后是同情的目光,他看不到,但感觉得到。二全是整个蔷薇胡同的孩子,在这条街上吃百家饭,穿百家衣。大家都盼着没爹没妈的二全,能够平安长大。
谁想得到——
大全沉默了一阵,突然开口,咬牙切齿道:“是楚珈文!二全这几天跟捡了宝一样,别提多高兴了。他亲口跟我说,有人要捧红他,是因为楚珈文。都怪我傻,这狐狸精哪有那么好心。二全一定是被她给害了。”
楚珈文。蔷薇胡同的街坊们听罢便议论纷纷。一时间,他们把目光,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