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见一支飞箭从门外射来,插在门口的矮墙之上。第一排魔兵单膝跪地,其首领道:“请王后不要为难属下。”后排小将亦相继跪下。
那女子仍是面不改色地牵起陆念珠的手,笑道:“我们走。”她越过地道暗格,直接推开后门,施展轻功跃过深潭,反手一掌将包袱扔向茅屋,茅屋瞬间爆炸。这潭面过宽,纵使轻功绝妙,也难免足尖沾水,故而她事先交于陆念珠解药。陆念珠一落地,便即刻将那解药服下,她蓦然发觉,她对这个人的话从未有过丝毫怀疑。
二人相携往山下跑去,未行几步,回头已不见那茅屋与深潭。陆念珠环顾四周,颇感熟悉,不由惊道:“这是迷阵?”
“是。”那女子道,她的神色淡定自若,暗含一丝释然,“进了迷阵,他们便找不到你了。”
陆念珠忆起方才魔兵首领的话,心下生疑,问道:“你……你是王后?”
那女子望着陆念珠,目光复杂难明,沉默良久,终于缓缓背过身去,低声道:“是。”她正是姜玉飞等人口中的王后明若。
陆念珠心下悚然,不由得后退两步,回身望着密集的枯木,陷入迷茫与恐惧。
“你不必害怕。”明若道,她的声音依旧十分柔和,尽管已不似先前扮作老妪时那般苍老,但那份温和甚至是她转过身后眼里的慈爱都未曾有丝毫改变,“我没有别的目的,我只想把你平安地送下山去。下了山,你便可以离开无忧教了,你一定会回中原,而我,便再也不能见到你了。”她的声音平添了一份伤感,“所以,我想在此之前,与你多相处一段时间。”
她的这番话在陆念珠的心底激起无数的涟漪,得知她身份的恐惧骤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好奇与依恋。她忍不住问道:“在你推我入密道之前,我曾经问过你,你如何知道我的名字?但是,你没有回答我。”
“我当然知道你的名字。”明若道,“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亲眼看着你降临到这个世上,你纯真无暇的脸庞便从此印在我的心上。这十九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期待着与你相见。”她的声音温柔无比,宛若一阵暖风抚慰着她枯寂的心灵。
“你看着我出世?”陆念珠惊道,她本能地想起那个称谓,“母亲,你是我的母亲吗?”她望着明若,眼神挚诚,充满着渴盼,“在茅屋里,我曾经问过你,你否认了。可是今日,你不再是那老婆婆,你的年纪,应当与我的母亲相仿。”
明若并不直接作答,只是问道:“你见过你的母亲吗?”
“没有。”陆念珠道。
“那你为何却总是将我认作你的母亲?”明若道。
“我也不知。”陆念珠微微摇头,眼神迷茫,“我一看到你的容貌,便颇感亲切,即使你易容作老妪,也无法破坏这份亲切之感。这种感觉,令我想起母亲。即便我从未见过母亲的面容,也从未体会过母爱的感觉。”
“这大概便是天□□。每个孩子的记忆里,天生便有母亲的印记,即使从未谋面,亦可感知母亲的样貌。”明若轻声一叹,她的眼角露出温和的笑意,“你之所以有这种感觉,是因为我与你的母亲有着同样的相貌,身体里,更流淌着同样的鲜血。”她望着陆念珠惊疑的目光,给予她一个肯定的回答,“你的母亲,便是我的孪生姐姐,二十年前,无忧教的明忧公主。”
“这,这如何可能……那我的父亲……”陆念珠道。
“岭阳的陆老板,不是你的亲生父亲。”明若道,“他的妻子,早在你出生之前,便去世多年了。”
“不,不会的。”陆念珠不可置信,“你在骗我。”
“我所言句句属实。”
“那我的父亲是谁?”
“不知道。”明若的眼里流露出失望与落寞,“你的母亲至死都没有说出你的父亲是谁,哪怕是对我这个最亲的妹妹,她都不肯吐露半字。”
陆念珠听到“至死”二字,不由得悲从中来,虽非意料之外,但仍难掩悲伤,低声问道:“为什么?”
“我本不欲告诉你这一切,只愿你在中原平安的长大,然而世事无常,人心难料,你最终还是被牵扯进这是非之中……”明若叹道,“既然天意如此,我也不便再瞒你。”
“无忧教乃我的曾祖父所创,在我祖父任教主那一代名声渐起,逐渐与中原分据武林。到了我父亲那一代,已将苗疆等边陲地域收入囊中,势力更为雄厚。可惜我的父亲只有我与姐姐两个女儿,没有男丁,他向来疼爱姐姐,欲将教主之位传与姐姐,这引起诸多属下的不满。当时父亲手下有两位大将军,左将军姜孟,右将军赱曦。赱曦的父亲曾跟随我的父亲走南闯北,立下汗马功劳,亲如兄弟,故早年曾将姐姐与赱曦指腹为婚。赱曦对教主之位觊觎已久,自然不甘屈于姐姐之下,他密谋暗害父亲,被姐姐识破,索性发动叛乱,引发了无忧教的一场大灾难。姐姐在这场内乱中遭到赱曦一脉的追杀,流落中原一年之久,她回来的时候,便有了你。”明若道,“那场内乱持续了两年之久,姐姐生下你以后,便将你寄养在岭阳镇一户姓陆的人家,那位陆老板中年丧子,晚年丧妻,一蹶不振,但此人忠厚老实,家境也算殷实,于是你母亲便将你托付给这位老人家,付了一大笔银两,请他善待与你。”
陆念珠想起老父慈祥的面容,如今竟得知他并非自己的亲生父亲,心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