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现在天已经黑了下来,明亮的火光将周围都照亮了,阿蛮与程依蹲在火堆前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火苗,只感觉那燃烧着的火就像是希望与光明,多燃一会儿仿佛拯救族人的希望就更大一些。
所有树枝的一端都烧成焦状时,阿蛮将火灭了,拿着扇子扇了一会儿,等木枝不烫了时,两人抱起这堆树枝去了隔离房,进去前程依交待阿蛮戴上口罩。
虽然天已经黑了下来,但病人们都没有睡,瘟疫折磨得他们无法入睡,几个病患的家人因为疲累正打着盹,看到程依他们进来时立刻睁开眼。
“你们吃这个,吃了后病就会好了。”程依将焦树枝分给病人亲属,让他们喂给病人们吃,剩下的没有家属照顾的人则由她来说服。
程依原本以为病人们不会轻易听她的话吃这匪夷所思的东西,谁想没用她怎么费口舌,在说了这个能救他们后,病人们居然很配合地张嘴啃咬起来,刚患病症状较轻的人自己拿着焦树枝吃,病重的则由程依一个一个地喂,她负责喂女人这边,阿蛮去别的屋去喂男人们吃了。
程依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虽然已经肯定这东西能治瘟疫,可是在没有看到效果这前还是很担忧,不知道每人吃多少焦树枝能好,又不能抓个兔子来问它们这件事,这个只能靠观察来判定,究竟几天能好也不知道,只希望能立刻见到效果,否则她怕巫医又妖言惑众地多祸害几个可怜的孩子。
女人和孩子的抵抗力相较于成年男人来讲要弱很多,是以得病的女人和孩子占大多数,占了四间屋子,男人们只占两个,阿蛮喂完病患们出来时程依还没有出来。
等程依喂完所有病人吃了几口焦树枝已经半夜了,两人将所有枝子抱出来放回平时吃饭烧火的地方。
“我们去找阿达吧?”程依虽累得满头汗,但表情却因为希望而泛着喜悦。
阿蛮皱眉想了想,最后点头拉住程依的手往族长的房间走去。
族长夫妇正在睡觉,阿蛮离房门口十几米远时停下,大喊:“阿达、阿母。”
一连喊了好几声,最后吵得族长睡眼惺忪地臭着脸出来:“大半夜的喊什么?!”
阿蛮领着程依上前,带着愧意向族长道了歉后便将焦树枝的事提了出来,声称这次族人们有救了,要族长开口不要烧死那两个孩子。
“荒谬!”族长闻言大怒,大骂了阿蛮一顿后狠狠地瞪向程依,“你少挑唆阿蛮做坏事,巫神开口索要童男童女,我们就必须送,什么都别说了,回去!”
“阿达!请您相信我们。”程依害怕族长,但人命关天,她毅然将畏惧抛到了脑后。
“滚!”族长大吼一声,又瞪了阿蛮和程依各一眼后遂转身回房。
他们闹出的动静有点大,吵醒了附近几个屋子里的人,有几个冒出头来听到他们起争执,在族长走了后便对阿蛮和程依怒目而视,个别人气不过还骂骂咧咧两句,抱怨他们不安好心要害人,骂程依一个外族人要害本族人。
听到几道故意骂给她听的话,程依心都凉了,第一次感到迷茫起来,学医时老师一直教他们医者要有颗仁慈的心,要以救人为己任,这话她一直记在心头,自当医生以来她都将病人的健康和感受放在第一位,可是现在她迫切想救人的想法在这里却遭到了所有人的厌恶和反对。
救人错了吗?怎么被族人们排斥到这个地步?!究竟是为了不得罪族人,枉顾人命与医德放弃救那两名可怜的儿童好,还是为了正义与人命、不惜得罪整个族人,与妖言惑众的巫医对执好?
“我们回去吧。”阿蛮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地拉起神游太虚的程依回房休息。
虽然很累了,全身的血液都在疯狂地叫嚣着想要休息,可程依就是睡不着,一闭上眼就看到两个可爱的孩子在大火中挣扎的残酷画面,睡觉对她来说是种精神折磨。
阿蛮也没睡着,他算是整个部落里唯一一个无条件支持程依的人,只是一个人的力量太过渺小,他想帮忙也无能为力,再继续下去只怕他们会被整个族人唾弃,到时可就费力不讨好了。
“程依,别再管这事了,以前族里就烧死过童男童女祭奠巫神,最后天灾真的就过去了,所以这次你不可能说服得了整个族人的!”阿蛮郑重地劝道。
程依因睡眠不足而显酸涩的双眼立时泛红,哽咽道:“我知道了。”
一个人的力量如何与几百人对抗?那些迷信过头、愚蠢过头的族人们是不会相信她的,程依放弃了,那两个可怜的孩子是被族人们的愚蠢害死的,希望他们死后能去天堂过没有人会害他们的日子……
两人都没睡着觉,直到天快亮时才因累极睡着了一小会儿,感觉只是打了个瞌睡的功夫,程依和阿蛮便被外面的喧嚣声吵醒了,两人匆匆穿好衣服走出门去,见到族人们开心的笑脸,疑惑地上前问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开心。
“所有病人都好多了,他们不会死了!”
“是巫神被我们多日来不打猎不吃肉,还为他老人家挑了童男童女的行为感动了!”
“现在病人们大好,烧了童男童女后他们就全好了!”
因为兴奋,族人们不将阿蛮和程依百般阻挠一事放在心上了,开心地对他们解释道。
程依与阿蛮对视一眼,谢过族人后赶忙往隔离房跑去。
隔离房很热闹,不少族人在屋外面围观着,里面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