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称她作“小姐”?林秀涵不怀好意地瞄了舒眉一眼,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悄悄问:“她是不是特不希望,你坐实‘四夫人’这位置?”
耷拉下的脑袋,舒眉无奈地答道:“……我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据说,这称呼是我失忆前,自己要求的!”
林秀涵正要接着打趣她。就听到另一名女子的声音传来。
“听说四嫂生病了,我特意央求表姐,跑来探望一番……”不是吕若兰还有哪个?
跟林秀涵对视一眼,舒眉脸上露出嘲讽之色,朝门口朗声嘱咐道:“雨润,还不快把请客人进来?!”
说着,她重新上了床榻,拉上被衾就躺下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高氏和吕若兰。领着丹露苑的两丫鬟婆子,进到了舒眉的寝间。
看到从旁边绣墩起身的林秀涵,高氏顿了一下,跟她招呼道:“原来。袁三奶奶也在这儿?”
林秀涵福了一礼,说道:“妾身来探望四夫人!”
高氏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她虽是国公府女主人,舒眉属另外一个房头。各房的访客前来探病,自是不必提前跟她打招呼的。
“四弟妹身子好点没?表妹心里惦记你的病,特意前来探望。”高氏伸头打量舒眉一眼,然后顺势坐在床缘。许是有外人在场,她脸上随即露出,舒眉从未见过的关切之色。
舒眉也不下来,从床榻了坐直身体,朝她们姐妹做了个福礼的动作:“劳大嫂和吕姑娘担心了!没什么的,只是身上乏力……”她转过头来,对跟过的雨润嘱咐道,“快给大嫂和吕姑娘看座!”
和表妹坐下来后,高氏对着舒眉埋怨道:“四弟也真是的,弟妹病了也不知回来看望一番。到底还是年轻,不知疼人。下次等他回府,嫂子定要替你说说他。”
舒眉笑着应答道:“夫君公务要紧,总归不是什么大病,没得耽误他的前程……”说着,她拿眼底的余光,特意打量了旁边的吕若兰一眼。
让她意外的是,对方比自己面色还差,一脸神情不属的样子。舒眉暗暗吃惊,心里不由纳闷,难道齐峻出府后,没有找她?去安慰闺中寂寞?
去岁年底吕家在明照坊寻了一座府宅,暂时安顿了下来。吕若兰也就没在宁国府住到年尾。只见她的脸色,较之在齐府时还差上几分,让舒眉百思不得其解。
她应该有十八了吧?!在古代算是大龄剩女了。
正这样思忖着,不料,吕若兰也朝这边望了过来,目光中带着掩饰不住的怨毒和愤恨。
舒眉心头凛然,刚泛起的一点怜悯,片刻间给冲没了。虽同为棋子,大家都没得选择。可舒眉可以确信的是,自己再怎么配合人家,也不会干那些杀人放火的勾当。再过两年若她要出府,差不多也到这般年纪了,还是离异人士……
舒眉脸上不觉戚然。
林秀涵见她们来了,知道今日再也说不上梯已话了。便要起身告辞。舒眉正要起来送她,被林秀涵一把按住,劝道:“你都病着,还要起身作甚?赶紧躺回去!”
舒眉只得喊来雨润,替自己送送她。
林秀涵离开后,高氏两人明显自在多了。两人对视一眼后,吕若兰出声问道:“四嫂这是怎么了?四哥一离府就病倒了?要不要兰儿劝四哥回来?”说罢。她脸上还露出几分关切的神色。
若不是刚才瞥见她的眼神,证实自己之前的感觉没错。舒眉搞不好会跟某人一样,以为她真是无辜的。本性还算善良。
舒眉压住心底的不适,虚应道:“不要紧!男人在外面打拼,咱们为人妻子的,哪能拖他后腿?!虽然不指望他上阵杀敌,封侯荫妻,好歹也要打响齐家男儿的名头来。整日里风花月雪,寻愁觅恨的。总不成样子,不是吗?!”
吕若兰接口道:“话可不能这样讲,四哥自小聪颖,将来是考科举中状元的料。不知齐大哥为何要把他送到军营里去?没得埋没他一生才华。”
谈起别家的男人,这姑娘一点都不害臊,仿佛齐家兄弟真是她亲人一般。
“嫂子我倒觉得没什么,有句话说得好,‘上马击狂胡,下马草军书’。相公有文武双全之才,只是前些年祖母太过宠他。舍不得让他进军营历练罢了!”舒眉故意装出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
这样子倒把高氏唬住了,愣过几个瞬息后,她轻笑一声,说道:“原来弟妹对四叔有这么高的期待,只是为何……”说着,她若有指所地朝榻上望去,还特意往舒眉腹部扫了几眼,轻咳两声说道,“我说弟妹啊。咱们府里至今未有子嗣,嫂子和你大伯是不用指望了,你和四叔可不能赴了咱们的后尘……唉,这男子在外沾花惹草。是常有的事,更何况四叔这般品相貌,哪是一般人能配得上他的?!弟妹可千万别往心里去。要是一个不慎,气坏了身子起不来了,又没留个子嗣,将来灵前上香的人都没有,更别说将来当填房的……”
舒眉不由怒火大炽:这是看到屋里没其他人了,直接打脸来了?
她心里不由埋怨起齐峻来:看看你口中好人嫂子,都当面诅咒你妻子丧命了……转念她又一想,对方来此目的明显着是气自个的。若真气着了,岂不是中计了?!
舒眉遂压下怒火,脸上摆了个笑脸,回应道:“多谢大嫂关心,想来弟妹不会赴嫂子后尘的。哎呀,我记起来了,前日里,婆母来看望我时曾提过,柯家表妹快要入府了。